久居嫏嬛书红尘,
可怜身是墨中人。

 

【黑蓝】问鼎天下61-霪雨冥冥思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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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编虹七、虹木、虹明和虹剑四部作品。

*主CP:黑蓝、虹她

*副CP:跳莎、奔紫、逗灵、达夫、将雪等

题记:

剑指江湖,问苍生正邪何判;

称霸武林,问人生情归何处。


第壹卷:峥嵘岁月

第陆拾章:霪雨冥冥思欲绝

“逗逗适才说‘虹猫体内毒结脏腑,未彻底祛除毒素便强行合璧,如今瘴毒盘踞丹田,阻气滞息,导致其脉象微弱,非采回藏红花、黄连与蝉蜕三味药,绝难救治’,”蓝兔手拈方巾,温柔地拭去虹猫额鬓冒出的汗水,细语道,“然他已半个时辰未归,恐遇到什么意外。”

大奔面露悔意,一拳砸向地面,懊恼道:“都怪我!若是我当初没有急于五剑合璧,虹猫断不会在合璧后还拖着病体强行赶到‘天悬白练’,以致毒气攻心!”

“五剑尽早合璧亦是虹猫所愿,大奔毋须自责。”蓝兔摇头道,“天色不早,且虹猫的状态每况愈下,再拖不得了。大奔,你与三娘轮番帮虹猫压制毒性,我尽快寻回逗逗。”

语毕,蓝兔气运涌泉,跃出山洞。

行不多时,蓝兔发现地上倒着一个药篓,内装少许黄连与蝉蜕,独不见藏红花1。复前望,只瞧乌云压境,电闪雷鸣,霏露氤氲,剑光高擎。她心下一紧,方欲运功赶赴那里,就见一少年迎面撞来。少年头戴玥宝冠,脚登踏浪长靴,一身海蓝胜汪洋,平添几分沉重;他气息顺畅,内力充沛,全无病态,于虹猫近乎夺命的剧毒,于他竟似是痊愈了。

“蓝兔……回去罢,再向前进,你会死的。”

二人不期然相遇,蓝兔眸中闪过了然之色:“你早就得知了七剑行止?逗逗至今未归,原来是你做的!”

无端被如斯指责,黑小虎却平静如初:“雨花剑主和青光剑主都在前面,对战我的父王。”

她讶然望着他,他不同了——原先的他从容兀傲,但他会因她的冷言冷语而失意,甚至是愠怒,现在的他却很平静,仿佛看透了她对感情徒劳的压抑与故作的冷漠,他的平静里溢满怜惜,溢满歉疚,同样溢满一份沧桑。

可她有她的坚持:“你拦不住我。”

黑小虎轻叹:“你若信我,便让我来解决此事,定能让他俩活着回来。”

蓝兔忽地笑了,她走上两步,与他并肩而立:“少主,不管‘鹔鹴’神鸟遇到什么困难,无论‘骕骦’良驹有多想去帮助那神鸟,都是无济于事的,因为无论它们听上去再怎么相似,终归是……殊途。”她不再停留,坚定而果断地离开。

“黑小虎,此乃七剑之事,非你这等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魔头所能干涉,休再相拦!”

她的声音遥遥传来,他慢慢转身,目光随蓝兔远去的足迹一路蔓延,遍地尽是被霏霏阵雨淋湿的土,泥泞不堪,如他的情路一样的狼藉而坎坷。

“殊途……便不能同归么?”

霪雨冥冥,狭道茕茕,少年嘴唇翕动,宛在质问这方天地。

天悬白练,雨倾盆覆下,雷闪渐消。

跳跳与内力几近告罄的逗逗负了不少轻轻重重的伤,情势危急,跳跳看看目露绝望的逗逗,攥紧剑柄,发白的指节隐隐颤抖:雷雨助威,逗逗参战,却仍是逆转不了败势,雪岚离也始终未曾现身……莫非当真是天不绝此魔?

“冰天雪地!”

正想着,寒气突暴,原是蓝兔赶到,挺剑而起,直取黑心虎的首级。

眼见蓝兔倾国的容颜,黑心虎先是一愣,随即玩味而阴狠地笑出了声:“不通武学的宫女……哈哈哈,好一个不通武学的宫女!”

黑心虎侧身,蔚蓝的细剑贴着他胸前的紫氅,击在空处。

“逗逗,你快和第六剑回——”一道精纯的内力打在蓝兔毫无防备的腿上,剩余的话语因杂乱的内息而止,蓝兔呛咳两声,喷出些许血沫。

蓝兔的血悉数溅在来人血红的披风上,那人掌心紫气幽幽,并不理会蓝兔,只目不斜视地抱拳:“孩儿护驾来迟,请父王恕罪。”

凛冽的紫光徐徐褪去,黑心虎缓缓收回本该印在蓝兔心口的手,将自己苍冷的眸锢在他的独子身上,俄顷,勾起一抹冷笑:“吾儿,来得真巧。”

黑小虎的瞳没有停顿地划过倒在脚边的少女,他微微颌首,传音道:“父王,七剑唯缺其一,此时贸然出手恐所有努力俱付诸东流——还望父王三思。”

“哦?吾儿……那依你之见呢?”黑心虎亦传音,再次强调了一遍“吾儿”,不同于以往的称呼似乎在警示着什么。

“我不会出事,你们立刻离开!”蓝兔莫名信任着那个偷袭她的蓝衣少年,遂向同伴如是传音,跳跳闻言明白利害,一咬牙挟起逗逗,飞也似地逃离。

黑小虎瞥罢跳跳和逗逗,吐出口浊气,垂在袖下的左手摩挲着袖袋中的瓷药瓶:“父王,孩儿有招魂引在侧,七剑诸事心有定计,断无任何差错。”

黑心虎危险地眯眼,他的儿子沉着地回复他,和五年前在天门山寻找蓝兔被他发现时一样沉着。

蓝兔,蓝兔……真是可怕的孽缘,连寒冰冠都断不了你和虎儿的牵绊吗?

“吾儿,你已经出现了差错,你可还记得孤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吗?”

“父王时时提点孩儿‘成大事须铁石心肠’,孩儿不敢或忘。”

“孤不愿你经受孤曾体验过的痛苦……吾儿,你还太天真,不懂得维护一份死生不渝的爱需要付出什么,纵然放弃麒麟,你与她的孽缘……孤必将代你斩断!”

“父王,孩儿没有——”

“没有?”黑心虎重新运满内力的两掌一顿,冰冷而苍凉地笑了,“那么虎儿,你在这里杀了她罢——亲手杀了她。”

天悬白练另一隅。

流星锤燃着熊熊黑气,狠狠顶回一柄青光汹涌的瘦剑,雪岚离抹掉面具,与怒剑各持兵器,力竭而落。

“雪岚离,你欺骗我不算还胆敢暗算教主?!教主可待你不薄啊!”怒剑听着跳跳和黑心虎的打斗声,剑尖斜垂,青意愈盛,“早知如此,当初便不该留你!”

雪岚离把流星锤绑缚腰间,淡淡道:“剑护法此言差矣,若你这位高权重的冥教左护法没有防阿岚防了整整十年,更在阿岚打算归隐前向教主挑明阿岚心生去意,剑护法岂非虚度了这十载春秋?没了阿岚,剑护法更不必在黑心虎控制不住体内毒性时去扮什么唐门弟子,来掩盖黑心虎身中血魔疯癫近十年的事——剑护法不觉得无趣吗?”

“那又如何,当初暗影邪剑入你体内我便觉得不对劲,你这体内流淌着苗族肮脏的血液、还和你爹一般背叛成性的妖女,果然是条动辄反噬其主的毒狼!”怒剑拔出手中长剑指着雪岚离,雪岚离的脸被青光映得一片幽玄,红色的眸子闪烁着蹀血的寒意,好似一头择人而噬的怪兽。

黑气冲天而起,暗影凭空出现;雪岚离伸出左手,握住漆黑古朴的剑柄,宛如阿修罗降世,过去的秘辛尽数展现在她心底:唐门在黑心虎的饭食里施毒血魔疯癫与噬魂丝,白梨替黑心虎中了毒。黑心虎不忍爱妻受苦,用秘法调换两人体内之血,白梨根除了体内噬魂丝的毒性,他则两毒俱患;于是黑心虎先去找七剑,未取得麒麟血,而后他不知通过什么途径,知晓蛊神晏轻霖隐居在云顶山,遂杀了晏轻霖拿到金蚕蛊。可笑江湖人皆以为黑心虎因七剑合璧重伤,竟不晓真正击败黑心虎的不是七剑,而是手刃长嫂、兄长自裁的意外击溃了他的心神。黑心虎闭关休养顺带除去她的记忆,出关时得知白梨与豺锋双双死亡,骤然失去四个至亲的悲恸无从发泄,黑心虎再征湘州,血洗七剑故居。

她清楚有关这一切的前因后果,更清楚黑心虎到底收留了她,并让她成长到今日——但报仇是唯一支撑她活到今日的执念,因而为了这份执念,即便以忘恩负义作为代价,她亦浑然无惧!

短剑轻吟,雪岚离在脸上描摹出一个嘲讽的冷笑:“黑心虎对阿岚的养育之恩,早在他使出黑心散当日便消失殆尽!养育?他养育的究竟是阿岚,还是折磨他的内疚!?”

暗影亮刃。

两剑相交的一瞬,怒剑被对面传来的巨力震得一惊。他是骄傲的,且他有值得他为之骄傲的武道修为,无论是随心所欲的剑法抑或霸烈狂肆的内力,他的对手天下罕见,而江湖久传‘刀剑联手,所向无敌’——武林中人对他和狂刀的推崇与畏惧,可见一斑。

但他见到了暗影。

他不是第一次见到暗影杀敌,冥教扩张的峥嵘岁月是充斥着鲜血与骸骨的罪恶年华,是交融着臣服和荣耀的杀戮征程,其中绝大多数亡灵与憎畏,都源于冥教第一代副教主兼第一代杀神雪弥辰——和他的暗影剑。

但他是第一次与暗影对决。

暗影隐藏在夜里,掠影般迅捷且阴暗。

杀气扑面而来,暗影剑身遄绞他的瘦剑,转上两周即点中他手背的合谷,剑尖方定复探,划出个创口,直通阳溪。

阳溪穴,只是开始。

怒剑忽感一道极煞的剑气自他的合谷穴起,疾行并穿透阳溪穴,沿手臂上的大肠经攀到天鼎穴,最终——破颈而出。

直到生命的终点,他才明白,为何暗影沾身即死,为何江湖提起雪弥辰三字,人人噤若寒蝉,闻风丧胆。

他的血喷上了漆黑的剑,暗影黑光烁烁,将血一滴一滴吸收,迸发森森黑气,从怒剑天灵盖百会穴中揪出一团挣扎着的灰白,拉入剑内,不见踪迹。

雪岚离漠然望着目中全是惊骇的尸体和血泊中失去光彩的青剑,血眸转动,她回身——面前横着的长刀吞吐着鲜艳的橙光。

【注:1因为这里时节的设定与原动画不同,所以原动画是没有蝉蜕,这里是没有藏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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