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居嫏嬛书红尘,
可怜身是墨中人。

 

【黑蓝】问鼎天下64-生生造化声声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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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编虹七、虹木、虹明和虹剑四部作品。

*主CP:黑蓝、虹她

*副CP:跳莎、奔紫、逗灵、达夫、将雪等

题记:

剑指江湖,问苍生正邪何判;

称霸武林,问人生情归何处。


第壹卷:峥嵘岁月

第陆拾叁章:生生造化声声叹

黑小虎深沉地盯着蓝兔离去的背影,他的丹田忽然恢复了知觉,火辣辣地疼,“正就是正,邪就是邪”八个字敲在他的心头,没世不忘。

身份……又是这可笑的身份,原来从一开始,便是他——一厢情愿。

记忆里那个拎着蓝剑,言笑晏晏地追问他“我方才那招练得如何”的女孩,被寒着俏脸说出“自古正邪不两立,就算死,本宫主也要和虹猫少侠死在一起”的冰魄剑主替代。

他不怨她,她本应如此的,是他觊觎了不该奢求的感情。不过宫主呵,他黑小虎爱上的女子,即使不爱他,也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无论是为了父王的大业,还是为了他的私心,他都会不择手段地除去羽翼渐丰的虹猫并捕获麒麟……休怪他不留情面。

“蓝兔宫主,不管你怎么看本少主,本少主也决不能让你身中剧毒回去。本少主手中有能解闭心丸毒性的‘生生造化丸’,你服下解药再走罢。”黑小虎运气,暂时疏散丹田的痛,取出一个贴身收藏的药瓶,倒出一粒丹丸,拦下了她。

“本宫主已经欠了你太多。”蓝兔心下一震,在她用最伤人的方式寒了他的心后,他居然仍要救她。

“生生造化丸乃江湖圣药,几乎能解所有顽毒,包括湘州一带的瘴毒。瓶中还有一枚药丸,即使宫主不欲服下,带着防身也是好的。”黑小虎不待蓝兔拒绝,强势地把药瓶与药塞入她的怀里,见她依然迟疑,他补充道,“宫主是担心本少主害你,抑或是借你之手加害他人?若是前者,宫主便把药还来,权当本少主自作多情;若是后者,宫主便把两粒解药各服一半,再运功以试药丸真假。”

黑小虎背过身,遥望东方雨后初晴的晨光,一向游刃有余的少年放任淡淡的落寞攀上他的眉梢,不久,他听见药丸碎裂的声音,面上掩去落寞,转为一个相当冷漠的微笑:欲解瘴毒,黄连、蝉蜕与藏红花三味主药缺一不可,然而眼下正值仲秋,逗逗想在野外找到藏红花,难比登天。所以,得知生生造化丸能解瘴毒的蓝兔肯定会不得不用它给虹猫解毒,但她不晓得,闭心丸的毒性有多么霸道,以致于她必须在一个时辰内同时服下生生造化丸以及血魔疯癫丸才能痊愈。岚妹深知闭心丸奇诡的毒性,方特意给他制出一颗血魔疯癫丸备着,而这枚毒丹,被蓝兔服下一半,她正带着另外一半,欢天喜地地给虹猫送去。

但他的心如那解药般裂作两半,盛着满溢的酸涩,只是这份酸涩和血魔疯癫的毒性——皆无药可解。

“牛旋风护送黑心虎回扬州,属下窃以为他们短时间内无暇西征;怒剑与狂刀的棺椁已被逐浪秘密转移到天门山,后日便可下葬;静茹把仿制猪无戒的衣物烧了,将流星锤送还猪无戒,他似乎想把门主给他喂的蜈蚣呕出来,没有成功;最后,属下把寻影阁誊录过的资料命心腹捡重要的分批送至云顶,原聚宝阁的金银则是偷运出五分之一用于‘索生门’的建设——而今,索生门在众弟子夜以继日的修缮中有了雏形,不日就能宣布云顶山索生门正式成立了。”

“教主重伤,牛堂主护送教主回黑虎崖闭关;剑护法与刀护法双双失踪,恐性命垂危;跳跳确定为青光剑传人,撇下护忠堂残存余部独自叛逃,护法之位空缺;猪无戒在奔雷山庄战败,听闻他回过黑虎崖,又去了一趟益州,目前在湘州冥教驻地——”

桩桩件件,如数家珍,芸珏和空曜能长期做雪岚离和黑小虎第一心腹的原因就在于此,这里按下雪岚离那边的琐事不表,单讲黑小虎。

“谁重伤了父王?”黑小虎截住黑衣刀客的汇报,直指重点。

空曜动动嘴唇,没吭声。

“说。”他的眸子锁着空曜,深邃而锐利。

“今有一人连犯冥教三大重罪,独未尝除名,亦不负血冥之令。”

冥教教规只录有三条百死莫赎的重罪:谋逆反叛、以下犯上和擅离职守,黑小虎听罢,哪里还不明白空曜指的是谁,但其中牵涉的往事错综复杂,不足为外人道,他沉吟少顷,下令道:“即日起,封你护法之位,兼领虎字营,把禁卫堂、护忠堂还有雪痕堂的旧部统统清理干净,至于……雪岚离,逐她出冥教作为本次的惩罚,若她日后还有伤及冥教的行径再发布血冥令,最后传猪无戒至天悬白练待命。”

“属下回总舵后便拟令昭告全教,可少主,您的气色——”

空曜的话被黑小虎抬手止住:“小伤罢了,无妨。”

天悬白练,山洞外。

血液。

鲜红的、温暖的血液。

他的同伴们,包括在魔教卧底的青光剑主跳跳,共同看着缤纷亮丽的六色剑气之上辉映的胜境:十里画廊,百草谷。

哦,百草谷,他后知后觉地想起,蓝兔和那位百草谷主打过交道,也许谷主正是他们要找的旋风剑主呢。

他是欣喜的,他欣喜而难抑地牢牢盯着宝剑下方五只粗细迥异的手腕,瞧啊,他们手腕内侧的青色血管纠缠在一起,里面正流淌着奔腾的血液。

让他不由自主兴奋起来的、美味的血液。

“不……不!”虹猫慌忙撤了内力,跌落在地,连长虹也顾不上捡,他抱着头颅,身躯止不住地发颤,他怎么可以产生如此血腥的念头!?

血腥。

两个字闪过脑海,虹猫却嗅到了血味的芳香,丝丝腥咸钻入他的鼻腔,化作甘美的蜜,教他为之发狂。

好想要……好想要!

众人见虹猫坠落,急忙收剑,逗逗当机立断点中虹猫的定身穴位,皱着眉头,伸手切上他的脉搏。

“脉象平稳,瘴毒也消除了,为何会……嗯?!”陡见虹猫发红的瞳仁,听清他喃喃念叨的“我要血”,逗逗面色大变,愤然道,“这病征……阴狠、歹毒,黑小虎简直丧尽天良!虹猫他、他中了血魔疯癫啊!”

蓝兔一反常态地没有跟其他人一同凑到虹猫近前,贝齿重重咬在粉嫩的水唇上,她呆怔地望着白衣少年,自责和悔恨蔓延至四肢百骸。

“大奔、逗逗,药我亲自试过的,绝对没问题!”

“蓝兔,药既是黑小虎这魔头给的,可难保他安了什么心,即使他给的药救得了虹猫一时,我们也不见得念他的情,他能干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让虹猫服药前,她信誓旦旦的保证与大奔言辞凿凿的反驳声尤在耳,蓝兔惨白着脸,但闻那厢大奔怨语连连,每个字俱针对着黑小虎,说她定是为那薄情寡义的奸人所欺——她的脸更白了。

也有她的错啊,是她自作主张地把药拿给虹猫的,黑小虎没有只言片语提到让她用这药去救虹猫,他只是暗示了她,可逗逗和大奔不怪她,都道述着黑小虎的狡诈。

正,邪。

多么可笑,多么可悲。

“宫主可愿听我一言?”传音在混乱中分明地传来,拉回了蓝兔的思绪,她一愣,同样没有接近虹猫的跳跳隐晦地拿眼风扫了扫她,她微微颔首,跳跳继续道,“倘宫主信我,请立刻让灵鸽小六将虹猫中毒之事告知雪岚离,万一神医对血魔疯癫束手无策,当世能愈虹猫者,惟圣医一人。”

传音被迫中断,喊杀声起。追兵前的逐风扬蹄长嘶,逐风背上的黑小虎勒马展披,空出只手拎着个酒坛。

青光一闪,跳跳斩下一块衣袂上的布帛,咬破右手食指,匆匆写了三个字,语速极快地说道:“除了虹猫的小七,只有宫主的小六认识雪岚离,机不可失,不趁他们齐聚时护住小六,小六说不定会被虎字营的精英所截!”

蓝兔果断应声,招来尾随待命的灵鸽小六,跳跳则利落地把血书缚上小六腿旁的信筒。

蓝翎振,矫翅起,一个酒坛在小六昂首将飞的瞬间横撞而来,青光乍亮,跳跳以身翼蔽小六,宽阔的青光剑随体一绕,稳稳接住酒坛。

说时迟那时快,跳跳方松了口气,顿觉一道紫色的天冥乱舞内力携着劲风扑面而至。

喀嚓!

踏浪长靴无视酒坛破裂滑落后崩出的碎碴以及淋漓的血雨,蹬上青光剑脊,随即长靴跺剑,黑小虎借力高跃,右掌直取小六。

青光剑气再涨,跳跳御去酒坛中溅出的血液,由下而上挺剑缠着追逐小六的黑小虎。黑小虎临危不乱,后翻避开剑锋,凌空旋身,单足精准地踢中青光剑格,解决了跳跳他再提内力,伸出右手,指腹滞在离小六仅隔两寸的地方。

“月满寒冰!”

蓝兔垂首,发丝挡住了她的眼睛,黑小虎只看清她用了双剑合璧前夕从猪无戒那里救下大奔时的招式,冰魄不变的冰冷夹杂着冽而执的杀意,贴着他的左耳呼啸掠过,削去他几根发丝。黑小虎力竭而落,盯着灵鸽消失在刺目的日光里,杳无踪迹,他忽然有种直觉,蓝兔会像她的灵鸽一样飞向光明,最终消失在他视野的尽头里,永远、永远不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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