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居嫏嬛书红尘,
可怜身是墨中人。

 

【黑蓝】问鼎天下31-芳心休寄恨红妆

【雪夜紫霄-目录一览】

*改编虹七、虹木、虹明和虹剑四部作品。

*主CP:黑蓝、虹她

*副CP:跳莎、奔紫、逗灵、达夫、将雪等

题记:

剑指江湖,问苍生正邪何判;

称霸武林,问人生情归何处。


第壹卷:峥嵘岁月

第叁拾章:芳心休寄恨红妆

三日时光转瞬即逝,其间玉蟾宫众宫女在紫兔的带领下,于猪无戒沐洗之时躲过冥教弟子仔细搜过他的衣物,亦于其斋戒之际避开戍守弟子认真觅过他的居室,只是——仍旧一无所获。她们并非没有搜出装有药物的瓷瓶,紫兔亦亲自取了少许药物裹在纸包里给雪岚离送去,然而全部的努力换来的,唯有雪岚离疲惫的摇头。

酉时三刻,玉蟾宫正殿。

蓝兔柔美的脸庞上平添一抹浓重的愁绪,七日时间所剩无几,想必虹猫体内封功丸的毒性愈加猖獗,草药与针灸的药力业已不支,而解药的下落依然十分渺茫。她明白,事到如今,欲谋解药只有向猪无戒明说一途,别无其他。

“紫兔。”她轻轻唤来戍守在侧的女子,檀口微启,“着手准备吧,半个时辰后我便在此……与猪无戒拜堂。”

“宫主……”紫兔眉眼间凝着遮不住的忧虑,她忽地单膝跪倒,“宫主!就让紫兔、就让紫兔代替宫主——”

她剩下的话,消散在蓝兔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之中:“快去准备吧……再晚些恐怕时间就来不及了。”

玉蟾宫,冰颜阁。

蓝兔跪坐在地上,素手缓缓抬起,打开赤红的木箱,暗含流光的层层软甲之下,压着一身黑底绣赤的喜服。她轻抚喜服滑顺的衣料与丹红的纹路,在心底暗叹:这是她娘亲自缝纫的喜服,亦是她年幼家变时家仆紫兔抢出来的几件家当之一,她曾无数次幻想穿上它,与心爱的少年英豪幸福地站在一起,就如她父母一样,在婚宴上接受江湖群雄的祝福。那时他温柔地看着她,她沉醉地望着他,他会牵着她的手,凝着她的眸,向着天下郑重地宣布: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1……

她拿起喜服,放在身上比了比,意外地合身,她却又放下了它,终是无法把它套在身上啊,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这喜服里沉淀了她多少期盼,多少憧憬。

蓝兔合上眼帘,高声道:“来人,给本宫主从宫中找一件黑红相间的华服出来!”

与此同时,玉蟾宫的客房内闪烁着油灯忽明忽暗的火光,映出屋内两个人模糊的影子。

“堂主,倘若今夜‘他’没有给虹猫弄来解药,我们该当如何?”静茹传音道。

雪岚离挽袖取笔,饱蘸墨汁,在薄薄的纸上题下数行簪花小楷:虹猫所中之毒,本非封功丸,实乃“灭功散”矣。况灭功散七日必卒之说盖子虚乌有,如此种种只为试探,别无他意,若跳跳无所作为,本堂主亲自易容为之,有何不可?

静茹方才想起,颜凝的易容术,有大半都是堂主教的。

她恍惚的功夫,纸张已靠近油灯,清秀的小字上燃起金色的火焰——眨眼成烬。

半个时辰后,太阳西逝,天色暗了下来。玉蟾宫举宫上下一片喜庆,点满绛红色的灯笼,爆竹和唢呐声此起彼伏。猪无戒一身喜服,早早候在正殿中,但见紫兔率了八名宫女开道,引着一名身着黑红盛装,面容被赤色盖头2遮住的高挑少女缓步踱入。

武林中人原就不重视那些世俗中的繁文缛节,何况二人各有盘算,心思全然不在婚礼上,于是他们省略了婚配嫁娶中的种种烦琐礼节,由着一名戒尘堂里最受重用的大队长当仪官,喊了几句“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3”之类的应景话儿,便在众冥教弟子的前呼后拥之下步入里间。

蓝兔没有看到那名主持婚礼的仪官招呼众冥教弟子埋伏在房间四周的场景,猪无戒也没有看到蓝兔华服珠翠之下隐藏着的冰魄利剑。猪无戒看到的,是蓝兔在听到“夫妻对拜”时微妙的迟疑与不愿;而蓝兔在盖头之下看到的,则是猪无戒未尝离身的流星锤泛着森冷的寒光。

终是入了“洞房”,猪无戒抽掉门闩,掀下了少女的盖头,盖头下的蓝兔敛目垂首,双颊发红,娇羞一笑自是美不胜收。她双目连连眨动,长长的睫毛波动着无声的暧昧,娇笑着问道:“我尚在深闺便得知江湖盛传夫主4的‘蝴蝶镖’天下无敌,却不晓是怎么办到的——夫主今日能否为我解惑一二?”

美则美矣,惜哉太过。

猪无戒眯眼,再睁开眸子时已是一脸色授魂与的迷恋与惊喜:“蝴蝶镖上喂有毒素,其效灭功,一旦中招,轻则教中招者运功时疼痛难忍,重则令中招者再也无法使用内力,且只有我自己的秘制解药才能救治,常人自然无法抵挡。”

“那么夫主可愿把解药给我看看呢?”

“这……也罢,既然我们已是夫妻,交给夫人来保管亦无不妥。”猪无戒稍作犹豫,取下漆色冠帽,从高束的发际间摸出一个小小的白色瓷瓶,“喏,收好吧,就是这个。”

蓝兔看了看这个瓷瓶,联想到其隐蔽程度,断定它一定是真实的解药,她不再迟疑,唤道:“紫兔,快把解药拿去收好!”

看着紫兔步履匆匆地进来复离去,猪无戒眯起眼,淫笑着逼了上来,靠近蓝兔道:“夫人准备何时与本堂主圆房啊?”

蓝兔冷哼,拔剑挣开身上的华服,退开几步瞪着对方道:“猪无戒,离本宫主远点,你上当了,本宫主绝不会嫁给你!”

猪无戒的笑容愈发灿烂,可他陡然圆睁的眼底没有一丝欲念,嘴角的笑容也变作了冷嘲,他勾起手指甩了甩流星锤,轻松地问道:“呵,蓝兔啊蓝兔,你以为本堂主不知道你嫁我是假,谋解药是真吗?”

蓝兔一愣,双目中流露出少许惊疑,她挽了个腕花5,执剑盯着猪无戒,诘道:“那又如何?”

“解药自然是假的,”猪无戒漫不经心地说道,“但更有趣的是,解药不止是假的而且是无色无味的剧毒,饮下后延时发作、无药可解,寻常研究医药之人等闲发现不了——那是我教雪堂主的独门秘药‘圣水’,每位堂主出征时只得配备一瓶,本堂主把这奇毒用在虹猫身上,亦算对得起他了!”

“你、你卑鄙!”蓝兔大惊,如此一来即便澜雪在虹猫那边可能也发现不了解药有诈,虹猫危险了!忖罢,她转身就想赶到玉蟾宫客房去阻止虹猫喝下圣水。

啪!

流星锤快速碰落矮几上的瓷盏,应声而来的是鱼贯雁行的黑衣弟子,他们里三层外三层围在门口,手持弩箭包围了几乎蹿到门口的蓝兔。

“蓝兔,到了现在你还有时间担心虹猫?先顾好你自己吧!”猪无戒退了几步,侧身站在黑衣人身后说道,“莫怪本堂主没有提醒你,这可是连环弩,且我戒尘堂弟子所配箭头上皆含有‘迎风七步倒’之毒,只要你被擦伤一点点,就会在行走七步的时间内昏迷。”

“以虹猫之智,他肯定不会被一瓶毒药轻易杀死,他现在估计已经下山,你抓了我亦是无用!”蓝兔冷静下来,在狭小的空间内强行应对淬毒的弩箭绝对是不智之举,她打算先稳住对方,静观其变。

“此言差矣,即使虹猫侥幸逃过圣水之毒,我教少主亲自前往捉拿虹猫,他的结局也只有一个,”猪无戒傲然道,“那便是——插翅难逃!”

玉蟾宫偏殿,虹猫、大奔和静茹三人集结在此。

砰!

紫兔一掌拍开大门,手持一个拇指大小的白色瓷瓶,微微喘息地说道:“虹猫少侠,这是宫主骗来的解药,少侠请速速饮用!”

虹猫接过瓷瓶,甫开启,便瞧见窗外黑色的夜幕中闪过一个人影,那人影挥臂投掷,丢来一道暗光。大奔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虹猫一个趔趄,眼睁睁看着不大瓷瓶里透明的液体晃出来十之五六,紧接着,半个巴掌大小的土黄葫芦——便是之前的那道暗光,重重撞上他的右肩。虹猫暗道:若是大奔没有拉他,这巴掌大小看似无害的土黄葫芦绝对会把装有解药的瓷瓶打飞。

他皱了皱眉,拾起地上的土黄葫芦,却见上面赫然刻着“蝴蝶镖解药”的字样。

“这……”他与紫兔对视,彼此皆看到了对方目中的犹疑。虹猫向左扫视一眼,静茹冲他点头,纵身追向屋外投掷葫芦之人,大奔讷讷地盯着他手中的瓷瓶,一副自己已经犯下弥天大错,百死莫赎的样子。虹猫蹲下身子查看地板,瓷瓶里的药水洒过的地方有细烟冒起,转瞬间木制地板已成黑乎乎的一片。

“药是假的!”紫兔率先作出决断,她难掩忧虑地说道,“宫主被骗了,她有危险!”

紫兔的话语让虹猫坚定下来,他放下瓷瓶,拔开葫芦塞子,仰头把土黄葫芦里的药水灌进肚。他喝罢闭眼,尝试运功,感受到久违的内力欢快地奔腾在经脉之间,这才松了口气。他握紧长虹,对紫兔道:“紫兔言之有理,葫芦里的才是真药,且不论方才送解药的是何方高人,我先去支援蓝兔,紫兔则准备好马匹与篷车,今夜……我们必须突围出去!”

【注:1借句《诗经·国风·邶风·击鼓》,本文形容伉俪之情而非袍泽之情;2盖头:女子婚礼披红盖头的习俗在本文提前出现;3同2,此习俗提前出现;4夫主:夫君;5腕花:以腕为轴使剑在臂的内侧或外侧绕立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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