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居嫏嬛书红尘,
可怜身是墨中人。

 

【黑蓝】问鼎天下160-大难临头识赤诚

【雪夜紫霄-目录一览】

*改编虹七、虹木、虹明和虹剑四部作品。

*主CP:黑蓝、虹她

*副CP:跳莎、奔紫、逗灵、达夫、将雪等

题记:

剑指江湖,问苍生正邪何判;

称霸武林,问人生情归何处。


第叁卷:称霸武林

第拾捌章:大难临头识赤诚

大奔骨子里是“脑袋掉了碗大个疤”的人,虽然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他肩上的责任越来越重,不再随时准备去做二十年后更名改姓的某条好汉,但让他在冒着生命危险鱼死网破和安安分分地受制于人中做出选择,大奔永远孤注一掷地选择前者。所以大奔暗中积蓄足够的内力,再在青衫男子靠近、蹲下之际猛地一催内力,逼出奔雷剑去斩男子的脖颈。

男子着实骇了一跳,他没想到动弹不得的大奔能用深厚的内力强行御剑,不禁骂自己怎么没点对方的封功穴。事发突然,他离大奔和大奔的奔雷剑都太近,他下意识用了自己的内力。

大奔仔细捕捉男子的内力波动,那波动既微弱又陌生,别说熟悉,他基本可以确定他从未感受过男子的内力;但更令他震惊的是,他的奔雷剑一接触到男子的内力,竟如断翅鸿鹄般笔直跌落。大奔不信邪,内力锲而不舍地往外喷,男子便提起右足,往奔雷剑上加力一踩。

大奔心中骤懔:他的内力与奔雷剑的联系断了。

不过,他刚刚闹腾出的动静绝对能让紫兔发现玉蟾宫有变,大奔差堪自慰,同样察觉到这点的青衫男子冲上来,点了他的睡穴……

大奔从昏睡中醒转,回想起之前发生的种种,一面咔吧作响地摇晃脖子,暗啐青衫男子不可捉摸的诡谲武功;一面按压穴位疏通经络,撑起脱力发麻的身体环顾四周。

天完全黑了下来,他被丢在茂密的草丛里,倚着一棵种在墙角的大树,所处的位置不仅隐蔽而且较偏,打眼望去连戍守的弟子都见不到一个。他面前是一汪澈水荡漾的小池,池塘上建了座考究的水榭,左手边则是一间中等规格的卧室。

卧室里传来茶盏跟几案清脆的相触之声。

大奔从斜对着他的窗户中偷望进去,左前方墙角的花几上放着一盆岁寒愈碧的菖蒲,最左的桌子上摆着一副寥寥数笔的画。他随意瞟了眼画,好像是扁舟中有人孑然垂纶1,背后的影子拉得很长,画作两旁挂着立轴,分别写着“寂乘扁舟梦旧日”和“独沐红尘钓残阳”。

奇怪,人呢?

他矮身钻到窗户另一侧,扭头往里看,右前方的凳子上坐着个戴着帷帽的蓝衣女子,另外一名穿着藏青色短褐、脸上围着同色蒙面的男子把茶盏往几案中心推了推,退后两步开口道:“黑夫人……”

他认识男子的短褐,那是天狼门弟子的标准打扮,何况这位天狼门中人还围了个蒙面。

但是他此时没工夫腹诽冥教弟子黑衣加蒙面的打扮被武林接受后,相当一部分江湖帮主要求本帮弟子也围蒙面的跟风行径,他盯着那个越看越眼熟的人,满脑子都是“黑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臆测。

短褐男子似乎说错了话,他顿了顿,改口道:“蓝兔,要再添些茶吗?”

大奔忖道:真是蓝兔?不会吧,这怕不是个陷阱。

“不,我要就寝。”

然而,大奔清清楚楚听到了蓝兔的声音。

虽然大奔不明白他在湘州玉蟾宫被人暗算“睡了一觉”,再睁眼怎么就在一个很可能叫并州天狼峰的地方与蓝兔意想不到地重逢,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蓝兔现在的状态不对,他得想法子和蓝兔见上一面,伺机带蓝兔离开。

大奔既下决心,检查一番自己的装束,才发现他还带着帷帽,他解下帷帽,竟然在帷帽中找到了天狼门弟子的服饰。

嘿,这当真是刚打瞌睡就捡了个枕头。

大奔喜滋滋地套上衣服、戴好蒙面、丢下帷帽,大模大样地晃进屋,左手叉腰,右手指点着招呼道:“喂,当家的叫你找他去。”

屋里的两个人一齐转头,短褐男子怔了半晌,狐疑地问道:“哪个当家?”

“咳咳咳。”蓝衣女子又喝了口茶,却被呛到,咳了三声。

大奔福至心灵,理直气壮地哼道:“当然是我们三当家的,你还磨蹭什么,耽搁了三当家的差事你担待得起吗?”

大奔不知道看管雪岚离的钱潜真被钱若吩咐过,钱潜以为钱若派人找他密谈,又觉得“双目失明且被灌下夺魂散的”雪岚离无法离开这间屋子,便非常爽快地出了屋。

钱潜既去,卧室中惟剩误打误撞地制造出绝佳营救条件的大奔和吓得睁开眸子且一脸呆滞的雪岚离面面相觑。

“蓝兔,我来救你了!”大奔一把抓起雪岚离没端茶盏的那只手,认真地传音道,“趁天狼门的人没有发现我们,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走吧!”

说实话,雪岚离很感激大奔的出现。

因为钱潜是个话极少的人,而雪岚离在装傻的过程中绝对不能主动开口,她第一天还有心思在黑暗中琢磨金晶石事件,第二天就把金晶石抛到脑后,默诵起“北冥有鱼,其名曰鲲2”……等到今日,她除了证实自己的记忆力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么好,和感同身受后对被她弄瞎一段时日的阿木产生了超乎寻常的同情心外,首次怨恨起自己百毒不侵、诸药辟易的体质——她确信她快疯了,真疯。

大奔看着一语不发的雪岚离,误以为她没认出自己,遂抹去覆面青巾,撩开雪岚离面前的皂纱让她看清自己,重复道:“蓝兔,快走吧,要不然就来不及啦。”

雪岚离回过神来,收起脸上不晓得有没有被看去的异常神色,她必须谨慎应对这个突发情况:首先,大奔骗走钱潜,还用了“救”的字眼,说明金晶石事件没有被解决,她如果跟他走,等于表示七剑和冥教因心虚而失信于人,劫持钱惕的罪名恐不再是欲加之罪;其次,大奔出现的时机很奇怪,她住的地方大约是天狼门废弃的旧房,平时也只有钱潜一人跟着,她连第三个人的存在都感觉不到,大奔是怎么悄无声息地一举找到她的?因此,她绝不能跟大奔离开,目前最合适的做法是确保大奔安然无事地出天狼峰,她记得大奔挺听蓝兔话的,只要她好言相劝,劝走他应该不难。

忖毕,雪岚离拿捏着蓝兔的腔调,肃然道:“大奔,我必须留下,详情你出去后问问小虎就明白了;你快走吧,此处不像看上去的那样安全。”

雪岚离在冥教时,说某处危险一般是叮嘱对方眼下时机不对,你先撤,她用了同样的方式叮嘱大奔,但她显然没意识到大奔——这个七剑中向来只懂直抒胸臆的奔雷剑主,和别人最大的区别在哪里。

锵!

“不行,蓝兔,七剑向来生死与共,我不能任你在此地惶惶不安,今天无论如何我也要把你带走!”大奔拔剑,豪情万丈地说道。

雪岚离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大奔,把他往外推:“你别胡搅蛮缠了,这很可能是个圈套,快离开!”

“蓝兔,我们走!”大奔放下剑,用两手绰着雪岚离的腋下转瞬把她扛上左肩,再下蹲抓起剑一溜烟地狂奔。雪岚离头朝下趴在大奔背上,她眼前发黑,哭笑不得,检讨自己今晚居然接连犯错:她先是错估了大奔的无私程度,又错估了大奔的执拗程度……也许还错估了大奔的力气。

“……放开我!放开我!”没了皂纱的遮挡,钱潜和钱若颠倒着跑来的场景轻易映入雪岚离的瞳仁,她没时间注意她的眼神有没有暴露自己不盲的事实,也没时间注意钱潜和钱若有没有观察她的眼神,她只能闭上眼大叫,用唯一能动的手使劲拍打忘记重戴覆面的傻大奔的后背,试图证明身无内力的她既瞎又蠢。

“黑夫人不愧是冥教的教主夫人,言而有信教若佩服之至。”

钱若说给大奔听的声音方止,一股迷魂烟的气味飘进她的鼻子,雪岚离砸向大奔的拳头痉挛地一握,又立刻松开,她暗叹糟糕,瘫在大奔宽厚的背上,跟着这位没有设防的奔雷剑主一同往地面跌去。

她没栽到地面,而是扑进一个冰冷的怀抱。

对方微凉的手指抓牢她僵直的左手手腕,引着她的左臂勾住一个没有热度的脖颈,托着她的背和腘3抱起了她。

她清晰地感觉到,对方光滑的手上没有半点趼子的痕迹。

他不是钱潜,而她知晓他是谁——再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了。

【注:1垂纶:指垂钓,引申指隐士和隐居;2借句《庄子·逍遥游》;3腘:即膝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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