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居嫏嬛书红尘,
可怜身是墨中人。

 

【长兄/筋肉】阋墙4-博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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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雷:主长兄,附ALL空无差

*设定:朝堂架空AU,私设成山,小松皇帝,空松丞相,轻松太尉(将军),一松御史大夫(监察百官),十四松中常侍(侍卫),椴松宗正(端王),具体私设详见序章

题记:时无外侮,兄弟阋墙。


第三章:博戏1

*避雷:长兄前提的筋肉


【壹】

“一松和十四松见面了。”

和丞相府家老带来的消息一同出现的,是表情颇为微妙的太尉轻松,二度造访丞相府的轻松余怒未消,但他眼神中显而易见地流露出些许烦躁与困惑。

“皇帝口谕:叫上空松陪朕一起玩博戏嘛,就玩‘盗民杀2’。”

空松听完轻松口传的、带有小松强烈个人风格的帝谕,和轻松面面相觑,他看到轻松试图绷着的脸上,下抑的嘴角正控制不住地微微抽搐着。

“……盗民杀?”空松眨了眨明眸,问道,“我们现在回宫陪皇帝玩这个博戏?”

“对……边走边说吧。”轻松轻松勉强笑了笑,示意空松随他出门坐进马车,伴随着清脆的一声鞭响,他继续解释道,“盗民杀是皇帝即位前研究出的一种博戏,有昼夜之分,内含村民、强盗、盗圣、捕快、郎中和情侣六种身份。村民在夜晚强制入睡,白昼则讨论后投票选出他们认为最像强盗的人,并在捕快的帮助下杀死强盗;强盗每天晚上会残忍地洗劫并杀害一个人,到了白昼,强盗要隐藏自己的身份,故意误导或陷害其他人;盗圣是强盗的师父,已金盆洗手但知晓强盗的身份,在强盗死后才会在夜晚出手杀人——这三个身份是相对简单的。”

“也就是说盗圣在强盗死亡前只是个村民,在强盗死后才恢复盗圣的身份。”空松补充道。

“是这样的,接下来先说捕快吧,捕快是最复杂也是最难玩的。捕快每晚可以守护一个人,被守护的人无法被强盗杀害却可以被盗圣杀害。捕快还有一个淬毒暗器,当他被杀害或被村民处决时,他可以同时杀死任意一人;但当捕快由于意外死亡,如郎中的毒药、殉情而死或被盗圣杀害时,他不可在死前使出暗器。最重要的一点是,捕快死亡后,村民无法在白昼处死任何人。”轻松说到最后,嘴角抑得更狠,空松不由怀疑轻松曾经当过捕快,而且吃过不少特殊规定的亏。

“等一下,如果村民无法在白昼处死人,那么博戏不是可以直接判定强盗获胜吗?”空松疑道,“还有……殉情而死又是什么?”

“捕快死亡后不能直接判定强盗胜利,因为还有郎中的存在。郎中有两剂汤药,一剂是解药,可以救活晚上被杀死的人;另一剂是毒药,可以在晚上毒死任意一位活着的人。郎中每场博戏中解药和毒药只能各用一次,且同一个晚上他不能同时使用两剂药。”轻松握了握拳,闭上眼深呼吸两下,赓道,“至于殉情,是被指定为情侣的两人中有人死去时,另一人也立即死去,郎中无法救活殉情者。投票时,一名情侣不得把票投给另一名情侣。村民或强盗全员死亡则判定另一方获胜,然而当情侣中有强盗时,只有杀死其余所有的人情侣才能胜利。”

空松敲了敲阵阵发晕的脑袋,忽然明白了轻松复杂的神情——小松究竟是怎么琢磨出这么复杂的规则的!?

 

【贰】

空松和轻松是最后到御书房的两人,御书房内长长的食案上摆满了精致的点心和新鲜的花果。

食案左方上首坐着端王椴松,椴松头顶金灿灿的芙蓉冠独树一帜,比坐他身旁穿了同色长冠长襦的中常侍十四松还要引人注目……如果无视十四松在干什么的话。

小松曾言:十四松乃松国一景。

何谓一景?

单论气质,皇帝小松倜傥不羁、丞相空松玉树临风、太尉轻松英姿勃发、御史大夫一松秉节持重、端王椴松温文尔雅——然而小松从未自封、亦从未说过别人是松国一景,究其缘由,除了十四松常伴小松左右外,大概还因为十四松时而深奥、时而诡秘的思维举止神鬼莫测。

比如此时此刻。

十四松脸上挂着雷打不动且莫名其妙的笑容,左手折下一朵牡丹斜斜别进椴松的芙蓉冠,右手单手剥开个核小肉透的荔枝递给坐在他身侧呆望墙角的一松,同时双唇一撅,冲绘着流觞曲水的瓷盘中接连吐出一连串的西瓜籽,逗得书案右方上首跟治粟内史豆丁太讲话的小松忍俊不禁。

见怪不怪,其怪自败3——空松在心里默念,跟着小松勾起个笑来,瞥了眼仍旧板着脸的轻松。轻松刻意走得慢些,空松会意,紧挨小松坐到书案右侧,正对十四松。

十四松抬眸,笑吟吟推来一碗红得发紫的樱桃。空松点头接过碗,先捧给小松,小松信手拿起一颗樱桃,一边把玩着樱桃一边向面冲所有人的豆丁太絮絮低语;空松再把碗递给入座的轻松,轻松眄他一眼,摆手不接。空松眨巴眨巴眸子,拿起一颗樱桃细细咀嚼,将碗放回正中,复拿起手边的青云出岫瓷盘,无声吐出不带一丝果肉的核。

“人齐了,开始吧,众卿有不清楚规则的吗?”小松问道,视线却静静落在空松身上,空松看了眼轻松,微微摇头。

小松见状,冲豆丁太颔首,豆丁太遂举起个檀木盘,将盘中六个面朝下的檀木小牌当着众人的面转了转,再以二行三列为基逐一摆好。然后,豆丁太跪立,把檀木盘端过眉梢,恭恭敬敬地请小松先选,小松不假思索地拿走了右下的檀木小牌。

豆丁太端着檀木盘膝行至空松身旁,空松一怔,目光飞快地往椴松的浅粉曲裾上一掠,把“不按尊卑顺序吗”的疑问表达了出来。小松摸了摸鼻子,把手里的樱桃塞进空松嘴里,挑眉问道:“要朕帮你选?”

空松回神,脸色略赧,摆摆手赶忙拿起中下的檀木小牌。

檀木盘传到轻松面前。

“太尉要吗?”小松兴致勃勃地问道。

轻松绰起左下的檀木小牌,没好气地道:“就它了。”

檀木盘传到一松面前。

“御——”

一松抿着唇,从善如流地抓起左上的檀木小牌,空松甚至不知道一松拿牌和小松出声哪个在前哪个在后。

空松吐出嘴里的樱桃核,睇视檀木小牌,檀木小牌从上到下刻有“捕快”两个大字,捕字右上方用朱笔写了个“侣”字。

 

【叁】

檀木盘传到十四松面前。

“你呢?”小松的兴致依然高昂,空松、轻松和一松的接连拒绝没有给他带来半分羞恼的情绪。

十四松没有立刻伸手去拿檀木小牌,他察觉一件有趣的事:小松先拿了右下的第六个檀木小牌,再对空松说“要朕帮你选”五个字后,空松拿了中下的第五个檀木小牌,然后小松向轻松说“太尉要吗”四个字后,轻松拿了左下的第四个檀木小牌,随后一松拿了左上的第一个檀木小牌,小松刚好只说了“御”一个字——最后小松问他“你呢”,这是两个字,亦是种暗示,他应该拿中上的第二枚檀木小牌,把右上的第三枚檀木小牌留给椴松,留给挑无可挑的椴松。

他是小松钦定的中常侍,他护卫于小松左右。

他该当遵循小松的安排。

他理应遵循小松的安排。

他必须遵循小松的安排……吗?

十四松的嘴角悄悄上扬,他轻轻拎起右上也就是第三枚檀木小牌。

檀木小牌从上到下写着“强盗”两个大字,捕字右上方用朱笔写了个“侣”字。

十四松不紧不慢地把檀木小牌扣放回食案上,想起椴松常常挂在嘴边的话:也好,这样……才有趣。

 

【肆】

分罢檀木小牌,豆丁太坐回上首,收了檀木盘,沉声道:“日暮,请诸君入眠。”

豆丁太环顾左右,确认大家都合上眼帘,再度开口:“一更天,情侣请醒来,确认彼此的关系。”

十四松睁眼,正对空松赧意未消的脸。

哎呀,糟糕了,这下岂不是要把皇帝得罪到死了?

十四松笑着暗忖,耳闻豆丁太“情侣请入眠……二更天,捕快请醒来”,空松在他面前重新闭眼,他也闭上双眼。

“捕快今夜要守谁……捕快请入眠。”

“三更天,强盗请醒来,确认彼此的关系。”

十四松重新睁眼,瞅见空松右侧的小松似笑非笑地睁开黑眸。

“盗圣请入眠,强盗请杀人。”

嗯……这个人选在没什么信息的前提下的确不太好选。

如果捕快是空松或轻松,捕快一定会守小松;反之如果捕快是一松,捕快就一定会守椴松;如果捕快是椴松,那么椴松很有可能会守自己,毕竟捕快是盗民杀村民方最重要的一员,不能平白牺牲。

哎呀哎呀,为什么他要想这么多呢,这场博戏的初衷在一松来找他时不是已经被决定了吗,他只要按照椴松的意思和一松一起拖延时间,拖到椴松的人成功带着从九原郡调来的假侍卫真雄兵攻入御书房弑君就行了。

不过……果然还是有点不甘心。

十四松定定凝视空松,半晌,懒懒提起左袂,袂下的手指坚定地指向了小松。

豆丁太差点打翻面前的龙眼,他跟着小松玩了这么多回盗民杀,第一次见着强盗首夜杀盗圣。

见豆丁太瞠目结舌的模样,十四松冲他点头,表示自己不改初衷:他想和空松一起胜利,只有他们两人活到最后,哪怕仅仅是这场博戏。

更何况,杀小松还有个很妙的好处:椴松给他和一松讲过盗民杀的规则,郎中用解药前知晓死者的身份,只要死的是小松且郎中是空松或轻松,他们必定会救小松,如此便可费掉郎中的解药。当然,郎中是一松和椴松的情况也存在,但十四松坚信他们猜不到强盗首杀盗圣的行为,即使死的是小松,他们站在村民的角度救活小松的可能性仍然很大。

“强盗请入眠……四更天,郎中请醒来,郎中,你有一剂解药和一剂毒药,今夜他被袭击了,你要救他吗……那么你要毒死谁吗……郎中请入眠。”

十四松听见豆丁太敲了一下食案,朗声道:“五鼓祛困意,晓色满天际——请诸君醒来,昨夜风平浪静。”

 

【伍】

六个人惊奇地互相看了看,豆丁太望向小松,小松拍了拍空松肩膀,开口道:“这博戏你没玩过,朕带你一把。”

空松发觉轻松立刻翻了个白眼,他不禁有些同情轻松,难以想象轻松当初被皇帝坑得到底有多狠。

“盗民杀中最重要的人是捕快,捕快一旦被杀村民就不能再在白昼处死强盗,所以捕快会尽可能掩盖自己的身份不被强盗发现,除非村民们认为捕快可疑,捕快为求自保亮明身份。”小松侃侃而谈道,“第二重要的人则是郎中,可以说郎中是捕快被强盗杀死后唯一的希望,而且郎中可以毒死他认定是盗圣的人,只要盗圣死后捕快自保,村民几乎可以说是立于不败之地。”

“皇兄讲的都很基础,就算皇兄不提丞相也能分析得出来,皇兄倘只讲些表面东西来充数,恐怕有强盗之嫌。”椴松拿起十四松剥好的龙眼送入口中,十指交叉垫着下颏,百无聊赖地说道。

“诶,可是端王殿下,皇帝说的有些东西臣就没有想到,譬如郎中毒死盗圣后捕快自保,村民就能立于不败之地这句话。”空松慌慌张张地摆手道。

“事实上,郎中成功毒死盗圣的可能性很小。”一松半睁着眼打量空松,淡淡道,“丞相大人,盗民杀中无君臣,在这种时机说这种话,你不仅无法帮皇帝开脱,反而会让人觉得你也像强盗。”

“可是、诶、可是,御史大夫,我不是——”空松无措地涨红了脸。

“算了,丞相第一次玩盗民杀,半点经验都没有,跳过丞相我先自陈,让丞相最后自陈吧。”轻松皱眉道,“端王,皇帝点到为止也是为臣下着想,否则皇帝把该说的都说了,臣等说什么,难道统统判定为强盗不成?”

“端王殿下,臣附议太尉!”十四松高举左臂,明黄色的长襦滑下,露出十四松不知何时剥好的荔枝。

十四松殷勤地把荔枝奉给椴松,椴松拿了,径自把荔枝递给小松,瞥了空松一眼,口中道:“皇兄的荔枝皮薄味甘,核亦极小,含一颗入口,堪称玉液琼浆。”

小松不接荔枝,挑眉反问道:“哦,那椴松缘何取龙眼而弃荔枝?”

“龙眼补心脾、益气血,荔枝虽有行气消肿之效,可惜于臣弟殊无大用。”椴松把荔枝又往前递了递。

“朕却听闻荔枝亦有养血健脾之功,与龙眼相仿,皆治病后体虚,而龙眼除体虚外犹医思虑过重——椴松,你医书读得不精呵。”小松捏起荔枝,转身送进空松嘴里。

接连两次被皇帝用投喂调情来转移众人注意力的空松垂着眼,疑惑为啥自己玩场博戏都能玩出“却之不恭,受之有愧”的境地,同时埋怨把龙眼摆上桌的奴婢——名字里带龙的东西向来容易犯忌,博戏开始连半盏茶的时间都没到,椴松和小松就开始暗讽彼此“有眼无珠”和“处心积虑”了。

但是,好像有哪里不太对……空松仔细想了想盗民杀开始后种种,忽然意识到问题所在:以往都是小松先戏弄椴松然后椴松反击,今天却是椴松起的话头,虽然椴松的话几乎让人听不出什么弦外之音。

椴松今朝为何……不再像往日那般谨慎?

“皇帝,今日甚热,且臣虽为武官,亦有案牍之劳,不便久留。”

空松吐出荔枝核,窥视轻松下垂的唇角,偷偷在心底补上轻松未尽的话:我们大热天被你宣来就是为了欣赏你跟皇弟拌嘴顺带调戏臣工的吗!?

轻松语毕,环视左右,待众人的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他沉声说道:“说回这场博戏,我认为第一日最好投个平局票,不处死任何人——因为一共只有六人参与,肯定是两盗两民一郎一捕,处死郎中或捕快的可能性太大。”

 

【陆】

“可是强盗不是有两人吗,处死强盗的可能性是一样的啊。”十四松学着椴松双手托颔,但和椴松不同的是,别人看不到他具体什么姿势,因为他又长又宽的袖子遮住了一切。

“其实捕快可以自爆身份然后自守,毕竟只有两个盗,强盗夜晚还杀不了捕快,如此我们投票投到强盗和盗圣的可能性就比投到郎中的可能性要大了。”一松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这只是第一夜,郎中直接用解药救活人的可能性不大,难得捕快守对了人,如果不在白昼票死强盗,捕快的努力就白费了。”

十四松支持道:“哈哈,这样就有一个确定的村民了,而且五选二选中强盗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不可这般定夺,捕快是村民赢强盗的根本,第一天就暴露实属不妥,他会被强盗方盯上的。”轻松坚决反对。

眼见三人有争执的趋势,豆丁太插话道:“太尉大人、御史大夫大人和中常侍大人的意见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皇帝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小松心无旁骛地笑剥荔枝,连头都没扭向豆丁太。

豆丁太顿了顿,转头道:“……端王殿下有什么想说的吗?”

椴松抚冠,拈牡丹低哂:“本王不是强盗。”

豆丁太发誓椴松本来有话要说,然而在小松明确不说话后椴松才不说的,他默默看向捧着青云出岫瓷盘吐荔枝核的空松。

“诶……我也不是强盗啊。”空松无辜地眨眼。

豆丁太腹诽:他就不该奢望这群人能好好玩盗民杀!干脆告诉大家小松是盗圣算了……

治粟内史艰难地放下自己想要掀案的手、收回自己想要造次的心,敲了敲食案,高声道:“自陈既已,请诸君投票。”

小松像十四松决定杀谁时毫不犹豫地指自己那般指向了椴松:“朕选椴松,理由:椴松话少还挑拨大家。”

“端王一票。”豆丁太忠实地提笔记录,暗赞小松盗圣玩得好,脏水泼得有理有据。

“诶、诶?这就到我了?我觉得皇帝、十四松和一松说得都挺对的……”空松为难地望着大家,然后向轻松投去歉意的眼神,“我选太尉。”

“太尉一票。”豆丁太按了按额头乱蹦的青筋,暗忖没经验的空松盲目信任的小松是盗圣,且空松在盗民杀里休戚与共的情侣是强盗,这绝对是被拉到强盗方了吧,况且空松只是个普通村民也就罢了,空松还是村民方至关重要的捕快。

“在盗民杀里,强盗会混淆视听,最直接的体现是强盗普遍不会给出决定性的分析和判断,而会选择说些无关紧要的事实,尽可能少暴露信息。”轻松被空松投了票,却不急不躁,冷静地为空松分析道,“比如本场盗民杀,除了第一次玩的你,讲话最少且最无用的是——抱歉,恕我直言,是端王。”

“端王两票。”虽然轻松说得好有道理,可豆丁太依然觉得他要是村民,可能会忍不住直接认输。

“啊,到我了……我选丞相大人。”一松不假思索地说道,面对众人震惊的眼神,他面无表情地讲出了理由,“丞相大人虽然话不多,但他不会玩还乱投票,万一他是强盗或盗圣别人也不会怀疑他,更何况六个人的盗民杀每一票都很宝贵,与其让丞相大人乱投不如先处死他。”

对,对,处死空松吧,捕快死了你们就可以直接开下一局了……为什么一松明明说的没错但结果这么诡异,果然是参与博戏的人的错吧?

“丞相一票。”豆丁太看向十四松。

“一松说得好听,其实只是针对空松吧?”十四松忽然收了笑意,反问道。

豆丁太惊讶地看着两人,一松抿了抿唇,不置可否,十四松也不再言,挥袂指轻松。

豆丁太没有缘由地感到十四松口中的“针对”是没有恶意的针对。

“等一下,为什么要指我,这样下去我们真的会输!”轻松蓦地开口,掷地有声地说道,“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我就是捕快。”

这场别开生面的盗民杀真叫人不虚此行,先是强盗首夜试图强杀盗圣,又是村民首昼被票死前强跳捕快——豆丁太趁着众人都去瞧轻松,悄悄起身探手捞回一块冰西瓜,吃得很开心。

豆丁太一面吃一面看了眼投票记录,目前椴松有两票,是小松和轻松投给他的;轻松有两票,是空松和十四松投给他的;空松有一票,是一松投给他的。

椴松肯定不会投自己,他又是会玩盗民杀的,明白如果他投了小松或一松,不仅会造成他和轻松平票重投的风险,还会让人觉得他不敢下决断,像致力于分票来浑水摸鱼的强盗。

平票重投会排除最高票数者的投票权,其余人重新投票,倘若椴松和轻松平票重投,小松和十四松应该不会改票,但空松很可能不再投轻松改投椴松,一松那看似针对空松实则博戏至上的精神会让他选择最可疑的人投票。

豆丁太相信椴松心里有数——椴松本场盗民杀中比轻松话更少也更可疑是板上钉钉的事。

所以椴松目前的抉择其实只有两个:投死轻松或者投空松造成平票。

对椴松而言,虽然投空松达成三人平票风险最低,但总还有风险存在,谁知道小松、一松和十四松重投时会不会改票,因此椴松直接投死轻松才是没有万一的最佳决定——恐怕这也恰恰是轻松所担心的。

“盗民杀中的捕快向来以自己的安危为重,是以能够信任捕快的人不会是强盗。”轻松意有所指地为空松解释道。

这话说得漂亮,只要椴松不投死轻松,两人前嫌将逝。

豆丁太丢下瓜,润了润笔,在纸上写下一笔右点。

如他所料,椴松眯缝着眼,莞尔道:“本王选丞相。”

【注:1博戏:古代民间赌输赢、角胜负的游戏;2盗民杀:狼人杀衍生,和狼人杀规则有出入;3借句百一居士的《壶天录》。】

【第三章博戏·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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