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蓝】问鼎天下14-高谈雄辩惊四筵
*改编虹七、虹木、虹明和虹剑四部作品。
*主CP：黑蓝、虹她
*副CP：跳莎、奔紫、逗灵、达夫、将雪等
题记：
剑指江湖，问苍生正邪何判；
称霸武林，问人生情归何处。
第壹卷：峥嵘岁月
第拾叁章：高谈雄辩惊四筵1
黑小虎这句话犹如湖心掷石，瞬间打破此时压抑的僵局，激起层层波澜。
跳跳困惑不解，他自是不知黑小虎与雪岚离对他的怀疑与戒备，他此番自请降罪，在黑小虎看来便是他包藏祸心，欲离间教主、少主和雪岚离三人，从中渔利，他只知道黑小虎这么说定有自己的打算，虽然他不知道这打算是什么。
猪无戒听得这句话，却是心中大懔，如若护法不应认罪，难道、难道少主是打算把战败的责任牵到他的头上吗？毕竟，是他发射的暗器先封住了虹猫的内力，才使虹猫被护法后打下悬崖。可让他用蝴蝶镖的指令是少主下的，少主没理由……等一下！他忽然想起，当时少主只道一声“猪无戒”，他便已经射出了蝴蝶镖，如此看来他的错处与少主指挥失当并不能联系到一起，也就是说他其实根本没有任何借口可以保护自身。
“少主，属、属下不是故意的！虽说的确是属下的蝴蝶镖先封去了虹猫的内力，才使他与麒麟被护法打落山崖……”想通此节，猪无戒不禁色变，跪着抢上两步，一把抱住黑小虎的腿，哀声连连，竟隐约带上一丝哭腔，自陈之余他瞅了牛旋风一眼，继续道，“但那是因为属下觉得自己在此战中未曾出力才出此下策的，求教主和少主看在属下以往为了冥教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给属下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吧！”
猪无戒哭得涕泗横流还不忘给牛旋风和跳跳泼脏水，黑小虎瞥见他这恶心的嘴脸，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轻喝道：“瞧你那点出息，本少主又没说是你！”
听到这句话，猪无戒一颗心方落了地，他又磕了个头，胡乱抹了抹眼中生生吓出的泪珠，笑道：“多谢少主的信任，属下从来都紧跟教主和少主的指示，教主和少主说往东，那属下是绝不敢往西看一眼，在冥教这些年属下恪尽职守，绝无一丝懈怠之处——属下知道，少主目光如炬，教主英明睿智，绝不会冤枉了属下。”
黑小虎不置可否，转头看向牛旋风，冷笑道：“牛堂主，你倒是沉着。”
说罢，他无视牛旋风不解的神色，转过身来拱手道：“禀父王，孩儿以为，此战失败之责既不在护法，亦不在猪堂主——而是在牛堂主！”
牛旋风双手霍地一紧，他抬起头来，无比震惊的目光直直盯着黑小虎，以至于失神。
黑心虎单手托腮，双眸转深，暗如凝墨，掩去了所有情感，冷漠且专注地审视着他的儿子，似乎今天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少主本人厌恶猪无戒，而对牛旋风青眼有加，猪无戒凭借其体察上意和办事牢靠与副教主马三娘结成一派，关系甚笃，雪岚离是黑、马两派都不买账，自成一统，跳跳则两派都不得罪，老好人一个——这是冥教高层里公开的秘密，上到教主，下到各堂大队长，大家对此心照不宣，是以这次黑小虎饶过猪无戒却点名降罪牛旋风，着实让人难以置信。
黑心虎凝视黑小虎半晌，缓声道：“哦？何以见得？”
黑小虎挺直脊背，泰然自若地直视黑心虎，回道：“父王，纵观我冥教建教以来，南征北战二十载有余，除湘州七剑无大败之役，但正因我教曾大败于七剑合璧，父王便格外不希望我教二战七剑失败，可这恰恰使我教弟子抱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态去面对七剑。士气如此，不战而竭，焉能克敌制胜！牛旋风身为旋勇堂主，本当表率本堂，勇冠冥教，然其人在西海峰林一役中鲜有作为，与护法一反常态地身先士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孩儿以为，应该对牛旋风施以处罚，否则此等歪风邪气不除，七剑不攻也罢！”
黑心虎的眼中流露出点点赞许：“虎儿说得好，那依你之见，牛旋风该如何处罚呢？”
黑小虎突然单膝跪地，拱手道：“兵不勇，帅之责也——此役孩儿挂帅西征而功败垂成，孩儿罪不可免，孩儿愿与牛旋风受同样的处罚，请父王降罪！”
黑心虎道：“既如此，孤便罚你一日之内寻到虹猫和麒麟的藏身之处，并惩处牛旋风为此战先锋，如何？”
“多谢父王，孩儿愿立下军令状，但请父王赐予孩儿四枚‘神仙迷心丸’。”黑小虎仍低着头。
黑心虎双目微眯：“四枚？”
黑小虎点了点头，没有解释什么，黑心虎深深看他一眼，从怀中取出两个白色烫金的瓷瓶：“拿去罢。”
黑小虎双手过头收下瓷瓶，沉声道：“此战虽未能捕到麒麟，但白猫已故，虹猫重伤，实无法对我教构成威胁。况且我教北部的灵山门蠢蠢欲动，妄图再次蚕食我教领地，孩儿窃以为在此情况下，父王应当返回扬州坐镇总舵，把七剑之役交付孩儿，孩儿定当全力以赴，早日捉回麒麟。”
黑心虎沉吟少顷：“虎儿有心为孤分忧，孤心甚慰。那么自今日起，西征湘州一事由虎儿全权处理，冥教上下须鼎力相助，若有阳奉阴违者，虎儿可先斩后奏！孤乏了……你们退下。”
阶下四人行礼，相继离开。
正殿外，黑小虎监督牛旋风三人把雪痕堂主改制的神仙迷心丸服下，而后令他们整理行伍，准备再次出征。
“少主，您怎么知道虹猫和麒麟在哪里呀？”猪无戒在临行前问道，跳跳脚步一顿，走得慢了些。
“我怎么会知道长虹剑主在哪，我只知道他将会去何处：天门山……”黑小虎瞥了眼跳跳，“玉蟾宫。”
猪无戒眼睛一亮：“真不愧是少主，属下佩服之至，属下对您的敬仰之情，犹如那滔滔——”
黑小虎挥了挥手，猪无戒噎了一下，便识趣地闭上嘴巴，黑小虎轻哼一声，吩咐猪无戒道：“有恭维本少主的时间，你还是去整顿戒尘堂罢，此次讨伐玉蟾宫，恐怕并不容易。”
猪无戒眉开眼笑，哈着腰道：“谨遵少主之命，属下告退。”说完，他急急忙忙往戒尘堂冲，一副认真为少主大人办差的样子。
黑小虎乜眸看着跳跳和猪无戒相继离去，忽见正殿上划过一道熟悉的黑影。黑影电射而来，展开一双泛光的翅翎，翩然落在他的肩膀上，昂起小喙啄了啄他的脸颊，伸出自己绑有书信的右腿。
这黑影，正是乌鹊。
黑小虎抬手取下书信，双目一扫，便了解了书信的具体内容，他转过身，对惴惴不安等他训话的牛旋风轻声道：“随我来。”
语毕，黑小虎率先离开，牛旋风稍稍踌躇，随即跟了上去。
黑小虎一行走后，正殿内的阴影里缓缓踱出个黑衣人，他身穿纯黑布袍，腰间一柄瘦长的青剑在大殿内幽幽生辉，黑衣人足不点地行至阶下，弯腰拱手，口中道：“教主。”
黑心虎恹恹阖目，淡淡道：“怒剑，你怎么看。”
狂刀、怒剑是冥教教主的贴身护法，在江湖中素有“刀剑联手，所向无敌”之称，他们是黑心虎尚存的结义兄弟，亦是黑心虎最信任的两个人。
怒剑答道：“今日少主配合着教主，试探了护法，警诫了猪堂主，又向牛堂主施恩，还鼓舞了我冥教的士气——他的所作所为，已臻完美，且从三位堂主的表现来看，他们亦无二心。”
黑心虎面露满意之色：“昔日曹操有曹休，而今孤王有了虎儿，虎儿确是孤之千里驹2啊，把冥教托付给他，孤再无担忧！”
怒剑皱眉，不假思索道：“教主何出此言？虽说时至今日，那血魔疯癫已深入骨髓，极难治愈，然教主现在既有少主挂帅分忧，又有雪堂主在侧调理，还有属下与狂刀日夜护法——即使教主没有麒麟血彻底治愈此毒，也必能长命百岁，寿终正寝。”
黑心虎眼中划过一抹晦涩的光，似是松了口气：“罢了，孤王不大舒服，似乎又要犯病，你去把孤的药端来吧。”
怒剑点头行礼，躬身告退，他打开正殿的大门，在回身关门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教主。
殿外的日晖透过大门斜斜照进正殿，撒在黑心虎的衣服上，他的脸却隐在殿中的阴影里，看不分明，他身上的紫衣在阳光下泛起耀眼的光，映得紫袂上的梨花花瓣愈加纯白无瑕。怒剑不敢再多加驻留，低头掩住大门，快步离开。
“有虎儿分忧，有离儿调理？呵……”这句话从黑心虎口中一字一顿地飘出，悄悄消逝在冰冷漆黑的大殿里，杳无踪迹。
【注：1章名借句杜甫的《饮中八仙歌》；2典出《三国志·魏书·曹休传》：“太祖谓左右曰：‘此吾家千里驹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