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居嫏嬛书红尘,
可怜身是墨中人。

 

【黑蓝】问鼎天下69-招魂怊毒弈子母

【雪夜紫霄-目录一览】

*改编虹七、虹木、虹明和虹剑四部作品。

*主CP:黑蓝、虹她

*副CP:跳莎、奔紫、逗灵、达夫、将雪等

题记:

剑指江湖,问苍生正邪何判;

称霸武林,问人生情归何处。


第壹卷:峥嵘岁月

第陆拾捌章:招魂怊毒弈子母

白衣少年似笑非笑,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浮灰,传音道:“谷主目光灼灼炙人,莫非是想念你那宜其室家1的夫人了么?”

“衾衽沾尘,丝竹消音2,黑小虎,我事事从你,你又为何让大奔与逗逗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达达左拳紧握,右袖狠狠一拂,怒发几乎冲冠而起。

垂首恭立榻边的二人看着这一幕,瞳中呆滞无光,嘴角挂着顺从且僵硬的笑容。

黑小虎哂道:“逗逗心思缜密而略欠果敢,大奔粗中有细而稍好闲事,他俩一个诊脉一个起夜,三更天不睡觉到本少主房中劝本少主不要讳疾忌医、心绪不宁,本少主实难却其殷殷盛情,又不忍破坏他们对‘虹猫少侠’的幻想,只得拿出本不愿使用的迷魂散和招魂引,想了这个折中的法子。”

咕咕。

窗外的灵鸽小五只叫了一声,紫翅转瞬晕满红意,长虹内力裹挟着它,破窗直直撞了进来,它瑟瑟发抖地被黑小虎吸入掌中,缩成一团。

“必死之人竟被你们保了下来,还瞒得滴水不漏,本少主姑且承认你们的实力吧。虹猫也的确不凡,连血魔疯癫都能治愈——他不会饮血,只可能散功重修,如此天赐良机,我们何不成全他的大义?看来‘虹猫少侠’的病也该好了,谷主,去告诉他人,近日你、逗逗与大奔担忧‘虹猫少侠’的病情,决定合力闭关来助他祛除血魔疯癫,他人绝不能轻扰。”黑小虎单手抓着小五,两指夹着他刚读完的一纸书信塞给达达,“谷主,你我这几天既然不能露面,且烦劳你给大难不死的紫云剑主回个信,便说你心系虹猫,又怕去的人多了影响他养病,欲单独前去探望,恐要叨扰她数日了。”

灵鸽黛紫色的翅羽伴着它小巧的身体,伴着达达隐在袂下攥得发疼的手,颤得愈发厉害,黑小虎看着这一切,勾起他惯有的冷笑,冷彻心扉。

百草谷外,天子山底。

时近未正,恰是一天里最热的时候,灵泉宝玉的被窃令久不经受秋寒的草木俱蔫了叶蔓,它们垂下枝条,若有若无地划拨着秋风的萧清。

小木屋外的达达淡紫衣袍,冰凉的风灌进他的肺中,激得他一抖,他不由自主地掩唇,呛咳了两下。

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人谓惚恍,他独恍惚。心之惶惶,旁人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搏之亦无从得也。道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胡为乎喑他此微命舛躯3!

他眸中苦涩更重,抬起手,苍白的指节敲在木门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荆扉开启,靛襦莎丽浅笑嫣然,与他寒暄数语,邀他进来。

他应得干脆,侧身先入,在莎丽关门的刹那,他飞指连点,两道旋风内力拱至她的定身穴位,莎丽吃惊地僵在原地,动弹不得。他拉开大门,白衣依旧的黑小虎翩然上前,掰开莎丽的嘴,迫她吞下一蓝一黄两粒药丸。

“可是百草谷主?虹猫久仰谷主大名,近日方知谷主实乃……”榻旁的白衣少年起身,剩余的句子却堵在舌尖,少年呆呆望着达达身后走来一个面容同他一般儒雅,眼底却凝了些许桀骜的人,“你……难道,你是黑小虎!”

白衣少年大惊失色,伸出右手去拿放在榻边的竹剑,手却被稳稳地按住了。

“想让紫云剑主再断只手吗,虹、猫、少、侠?”按住他手的人问他,眼风扫处,达达的旋风剑贴上了莎丽的左手。

白衣少年不察黑小虎掌握了这么多七剑秘辛,一时缓不过神,半晌少年冷静下来,沉声道:“黑小虎,你别伤害莎丽,也别为难谷主,要杀要剐,都冲着我虹猫来。”

黑小虎自怀中取出个巴掌大的瓷瓶,半是讽嘲半是挑衅地说道:“少侠倒是爽快,好啊,你喝了这瓶灭功散,本少主绝不再为难他们,说到做到。”

“又是灭功散?”白衣少年盯住瓷瓶,胸脯起伏数次,“我要你发誓!”

黑小虎不答,微微扬颔,传音吩咐了句什么,达达的旋风剑转而逼至莎丽的脖颈。

“算你狠!”白衣少年将牙一咬,挣开黑小虎,绰起瓶子拔掉瓶塞,咕咚咕咚把毒一饮而尽,他目光空洞起来,晕倒在地。

“可惜了……如此人物,却是七剑传人。”黑小虎轻吁,缓缓转眸,对亦不忍再看的达达道,“走罢。”

人去屋寂,莎丽面无表情地站着,白衣少年纹丝不动地趴着,一片安静中,悉悉索索的声响出现在小屋角落的大木柜里,好似鼠狸抓挠房梁。

“别出声。”瘫着装晕的人闭着眼睛低喝一句。

过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木屋中闯进一位腰佩长刀的黑衣人,他环视四周,仔细感应,确认没有任何内力波动及其他人影后方才离去。

又憋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黑衣刀客杀了个回马枪,再度进入木屋查看,等他的身影这次彻底消失,白衣少年长吐一口气,立起。少年转入里屋,再出来时,变成了黑袍加身的雪岚离,她阖目撇头,稍开柜门,把手中那堆白衣皂带黑靴子一并丢进刚拉开的木柜门缝里。

未时二刻,给莎丽服下招魂引与封功丸解药的雪岚离,告诉某个穿好了衣物,却忧虑过度以至于喋喋不休的长虹剑主:“凡是阿岚不欲吸收的药性与毒性,阿岚体内的本命蛊都会借灵力之功自行将其封存入血液,慢慢吞噬转化成前所未有的奇毒,并赖以为生,所以灭功散对阿岚完全无碍,你不必挂心。”

然踏入江湖不少时日的虹猫并不好糊弄,他回道:“多亏岚离把我的动作和神态学了个十足才骗过黑小虎,而黑小虎既给莎丽喂了招魂引与封功丸,便绝不可能只逼‘七剑之首’喝下灭功散。”

“少主在灭功散里,混入了‘忘川水’。”雪岚离轻叹着妥协,暗忖道:依少主的秉性,他这样做……恐怕是真的动情了。

忘川水,毒如其名,中毒者会在昏睡中丧失全部记忆,就像经过了奈何桥的灵魂,将往事尽付冥府,怀揣着忐忑与期待,迎迓新生。

“忘川水?!那、那岚离你还认识我吗?我是虹猫,是长虹剑主,还是你的、你的……”虹猫关心则乱,基本上把她对本命蛊的说明抛到了九霄云外。

雪岚离偏开脸不瞧他,淡淡道:“不认识了。”

她看着渐渐恢复意识,从榻上坐起的莎丽,唇角在虹猫的视线之外,延伸出一抹笑意。

百草谷,竹林居。

“教主用了灵泉宝玉后,气色尚可,毒瘾日轻。猪无戒交代,是位身着靛色襦裙的剑客在打斗中无意触及机关,打开了牢笼,但该剑客只劫走虹猫,去向不明。此外,属下方才去查探时,虹猫与紫云剑主仍在天子山脚的木屋里,均无异状。”

黑小虎玩味着空曜回禀的话语,于百草谷中信步慢踱,他眉头突颦,闪身跃进篁林。

身前约莫十余步处,达达携一壶酒独酌,右手拈了颗白子,轻轻重重敲着棋盘边缘,他忽地将白子丢弃,悲声吟哦:

“鸤鸠在桑,其子在棘。

心之忧矣,於我归息。

所谓伊人,于焉逍遥。

昊天不惠,降此大戾4。”

“咦,达达你不是和逗逗、大奔一起帮虹猫闭关疗伤吗?难道说仁者天助,虹猫的血魔疯癫这么快就医好了?”跳跳觅声而来,笑问道。

达达不应,把先前那东拼西凑的四句诗又吟哦了一遍,饮一口酒,复执起一枚白子,轻敲棋枰,目光也落在了弈局上。跳跳不解其意,遂跟着瞧了瞧棋盘上的情势,掐指一算,明白现在中盘将尽,快收官了。

白子盘踞在棋枰的右上角与左下角,虽有龙势,却在天元附近被黑子断作两截。

“大龙受困,首尾不能兼顾,白子凶险啊。”

达达右手一顿,望着弈局:“既然跳跳你也懂棋,那么依你之见,白子受困如斯,为之奈何5?”

青光剑主往棋盘中央一指:“照我的性子,便在天元的黑子旁使一手‘镇’,与黑子拼他个破釜沉舟!”

达达摇首道:“黑子势大难欺,这手棋恐孤立无援。”

“那便出一着‘退’,先挡下一手,再图其他。”

达达再摇首道:“‘日月逝矣,岁不我与6’,此局危甚,没有余地以退为进了。我欲在右上角接一步‘冲’,连结右方目数较多的白子,对周边势力薄弱的黑子施以‘夹’‘攻’之策,何如?”

跳跳略一沉吟,击掌赞道:“以点搏面,当真好棋!可你既心有定计……又何以问棋于我?”

“白棋被黑子所断,左右两端相见无期。我苦思数日,也唯有舍左保右,尚能与黑子一战,但如果左边的白棋是尚在襁褓的孩童和他的生母,右边的白棋是孩子在远在天边的父亲——”达达蓦地昂首,注视着青光剑主,“跳跳,这子母残局,你……弈得下去吗?”

鸤鸠在桑,其子在棘。心之忧矣,於我归息。所谓伊人,于焉逍遥。昊天不惠,降此大戾。

所谓伊人,于焉逍遥……

……所谓伊人?

跳跳聪颖远胜常人,亦十分了解江湖中久有易容之术,此时他把这四句看似无甚关联的诗句重新呢喃一番,细想近日百草谷中种种反常之事,猛地琢磨出了什么,骇道:“莫非、莫非——”

【注:1借句《诗经·国风·周南·桃夭》;2化用王僧达的《祭颜光禄文》:“衾衽长尘,丝竹罢调”;3本段典出《道德经》第五章、第十四章;4这四句皆借句《诗经》,具体篇目由上至下分别为:《曹风·鸤鸠》、《曹风·蜉蝣》、《小雅·白驹》和《小雅·节南山》;5借句《史记·项羽本纪》:“沛公默然,曰:‘固不如也!且为之奈何?’”;6借句《论语·阳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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