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居嫏嬛书红尘,
可怜身是墨中人。

 

【黑蓝】问鼎天下71-危局弈对楼将倾

【雪夜紫霄-目录一览】

*改编虹七、虹木、虹明和虹剑四部作品。

*主CP:黑蓝、虹她

*副CP:跳莎、奔紫、逗灵、达夫、将雪等

题记:

剑指江湖,问苍生正邪何判;

称霸武林,问人生情归何处。


第壹卷:峥嵘岁月

第柒拾章:危局弈对楼将倾

“莫非,达达你竟有个眉清目秀的螟蛉之子,却碍于种种考量不曾介绍给我们认识吗?”跳跳一勾嘴角,状若无意地伸手在棋盘上拂了几番,挑挑拣拣中,黑子白子乱成一片,各守棋盘一角,一堆靠近跳跳一堆靠近达达被归拢成两拨,跳跳学着达达,从离他近的一堆白子里捡出一枚,轻敲了三五下,在上局棋达达欲落子之位起手,揶揄道,“如此藏着掖着,反倒累得自己不安,实在是忒不爽快,理应受罚!且罚你陪我下一局棋——虹猫,你也这般觉得吧?”

面前谦和倜傥的跳跳将充满笑意的目光落在他身后的篁林里,达达心下了然。

“跳跳说得极是,今日若非我在,尚不知达达你瞒了这么大的事!”黑小虎白衣潇洒,从竹影下走出,温和地回答跳跳,待得行得近了,他往跳跳后头一站,明眸无声凝了达达一眼。

达达抿唇,执棋悬臂略略思考了会儿,黑子点在了左下角星位,跳跳试探着下左上角星位,紧随其后达达接右上角星位。

跳跳死死盯着棋枰上的两个黑棋,忆及上局白棋的位置,此刻边星处白为黑控,他眸子闪动间,已明白了什么。

明白的,不止他一人。

黑小虎看着棋盘,蓦然道:“这局棋的起手和布局……颇有深意。”

跳跳起身稳住白衣少年,在达达出言前回道:“我原是个只会看棋的,在棋艺上实在与谷主相较不得。但虹猫你对棋可精通得很,赶巧这局刚开始,你来帮我下罢。”语毕,不容对方拒绝,他压着少年的肩膀强迫少年坐下。

达达看似不动声色,暗中心念一转,便明白在魔教中卧底多年的跳跳已大概了解了他的处境,并成功把黑小虎对他起了疑心的试探原封不动送将回去。

黑小虎稳稳坐下,取了颗白棋,轻轻摩挲着,他饶有深意地一哂,提腕落子,把它径直推到天元。

上局棋天元为黑,此局棋天元为白——黑白颠倒!

“跳跳你看,我这手棋如何?”黑小虎直直盯着跳跳的眸子,余光瞥着达达,笑问道。

跳跳完全没想到白衣少年使出了这招:敢开局就下天元以达到相当于让先效果的棋者,棋艺不是精湛到一定地步,就是压根不懂棋。而敢在棋艺高超的百草谷主面前直接下天元以让目的,更是闻所未闻。

可现在他绝不能说这手棋不好,暴露他前面用“棋艺高深”刺探白衣少年的事实,但他也不能装作视而不见,毕竟这手棋简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之前‘子母残局’中天元处黑棋的意思格外明了,他虽在明白达达身负不得已的苦衷后极力挽回,可白衣少年之前听去了多少是未知的,他不能拿掣肘达达的母子两条命来冒险激怒少年。

跳跳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达达现在唯恐黑小虎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进而做出一些可能使达夫人处境更糟的事情,亦是缄默。

“这里好生热闹——咦,虹猫,你不是尚在闭关,怎么出来了,身子可大好了吗?外面的日头这样毒,你又是抱恙之躯,还是在屋内歇着为佳。”两位七剑传人无言间,蓝兔运着蜻蜓点水跃来,她环顾三人,如斯问道。

“蓝兔……你有所不知,我在逗逗、大奔和达达的帮助下已经治愈了血魔疯癫,只须稍作歇息就能合璧了。”黑小虎目中含了淡淡笑意,回答道。

“真的吗?你完全没事了?这可太好了,对,我们现在应该找三娘他们试着合璧,只要合璧成功,你就不会有事,麒麟也得以从长虹剑中出来,我们……也可寻机一报十年前的灭门之仇了。”说到后面,蓝兔的笑容增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生硬与悲哀。

跳跳没有感到蓝兔的异常,他正专心忖道:白衣少年估计是魔教中人,而且十有八九就是黑小虎。若真是魔教少主,黑小虎联合马三娘再加上迫不得已的达达,他和余下三位七剑传人联手也很难有胜算。现在还不是时候,必须得找到真正的虹猫和不知躲在百草谷何处的莎丽,再做打算。跳跳看看蓝兔,她已背过身形,观她行进的方向明明白白是要直接去找马三娘、逗逗和大奔了。

“蓝兔,先等等。”跳跳明眸一转,伸手拦下她,急中生智道,“虹猫旧疾方愈,恐怕心绪仍有烦躁,这是练武之忌。不若先请达达用碧玉瑶琴抚上一曲,以宽其心,何如?”

“承蒙抬爱,”达达瞥了眼黑小虎,长叹道,“可我近来内心惴惴,音由心生,实在难当大任,你们还有谁善抚琴吗?”

“我琴艺虽不精,却略通一二,”蓝兔莞尔道,“唯不知我演琴音,能否入得了你们的耳朵。”

黑小虎一愣,神情复杂中掺进了少许愉悦,他向达达隐晦地使了个默许的眼色,答道:“蓝兔抚琴,岂能不洗耳而赏?”

达达接了黑小虎的眼神,起身收拾酒具,离座道:“稍候片刻,我去拿仿‘绕梁’琴而制的‘环佩’。”

见达达毫不拖沓地取了琴回来,黑小虎正襟肃容,凝神危坐以待。

蓝兔净手,柔荑搭弦,勾挑剔按间,环佩之声悠悠散出,黑小虎安然阖目,扣指击节。

顷之乐歇,黑小虎微微昂首,目中满是赞叹,出声道:“连绵迤逦兮旷山摇竹,轻扬宁远兮幽谷飘兰;荡空激越兮高鹏翙翎,静寂萦回兮澈波振澜——此曲甚配此琴,委实清音泠泠,隽永不绝。”

“蓝兔你也太谦虚了,这哪里是略通一二啊,如此琴声,堪称仙乐。”跳跳亦抚掌而赞。

达达除了认同,目中含了些道不明的期许,言道:“虹猫很喜欢你的琴音,不若再弹一曲吧。”

“没想到你们都懂琴,尤其虹猫,竟能听出我心之所想。”蓝兔似嗔似愉,似惊似喜地斜睨了一下白衣少年,心中却不期然涌上一个想法。

在万物孳乳的奋发繁炽之时,了却了江湖种种恩怨情仇,假使她能和那个人一起隐居:今朝她临离离芳草唱阳春,明日他倚萋萋新柳和白雪,闻弦歌而知雅意那般地懂她……该有多好。

心下一懔,蓝兔赶忙收目于环佩,随意拨奏着其上冰弦,强迫自己忘记这个不该出现的念头,突觉虹猫双目炯炯地落在她身边,少了些温儒,多了点压迫,恰似那个人——她一时羞愁交加,却再也找不回原来平和的心境。心愈躁,音愈乱,许是指法略有仓促,但闻异响大作,一根冰弦应声而断,所有人都呆住了。

“啊,怎么会这样!这冰弦可是我当初到南面的天子山脚采集灵草,耗时整整四十九日才编结而成的呀。”达达心疼极了,冲上去一把抱住环佩,轻柔地摩抚琴身,唯恐蓝兔再碰它一下。

蓝兔大窘,轻咬下唇,低声道:“抱歉达达,都是我不小心……这样吧,你告诉我需要哪些灵草,我去天子山麓采来,修补琴弦。”

“算了,这环佩琴我也弹了不少时日,不能全怪你。”达达摸了摸琴身,轻吁道,“你不必费心修补琴弦,只要帮我采撷一些灵草就好,一定是南方天子山下的灵草,你可别贪近路采了别的回来。”

“达达,你先把环佩安置在正房里——放心,蓝兔一定会带回适宜的灵草的。”见蓝兔冲大家抱歉一笑后当即南行,黑小虎冲抱着琴准备开溜的达达淡淡吩咐了一句,他无视后者陡然僵硬的身影,反而招呼抬腿欲走的跳跳,似笑非笑道,“跳跳,我们帮达达把棋枰收了吧。”

百草谷南侧,天子山前。

蓝兔顺着百草谷中泉水一路南下,四周景致愈发萧瑟,将至天子,她脚步一顿,感应到前方有两股内力波动,阳刚的伴着红光烁烁,阴暗的闪着黑芒黢黢,她虽不识黑芒,但晓得那阳刚的内力波动必是长虹心法。

在她愣神的功夫,一个黑袍少女履绕黑气,身幻似电,运足轻功匆匆赶来,对方和她眸子相撞,二人双双一震。

“蓝兔?”

“雪岚离?!”

蓝兔率先反应过来,询道:“岚离,你……怎么在这里?”

雪岚离神色微变,往前移了两步,右袖黮光隐约,冷冷道:“不要多事,与你无关。”说罢,她感应到后方一股炙热且正在变强的内力波动,踏雪无痕瞬时灌注两脚,她抽身欲避,但虹猫凌空横移至她跟前,让她停滞了步伐。

“我知道你不会毫无理由就对一个没有武功的人出手——岚离,你连我也不能信任吗,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你的理由呢?”

如果可以拿阿岚的血换给你,即使告知你真相,你也不会有太多的负罪感,可惜阿岚的血里囤积了大量毒素,根本做不到这点,不然你会百毒齐发,立死无疑,只是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了,阿岚不该更不愿让作为七剑之首的你背负任何内疚。雪岚离想罢,冷冷开口:“不是与你说过了吗——需要杀,就杀了”。

虹猫喘息不止,梯云纵运到极致才能慢慢拉近他和黑袍少女的距离,在她莫名停下后他终于追上了她,试图让她给他个解释,而她没有半分犹豫地送了他句充满冷漠与敷衍的回答。他不可思议地摇摇头,正待再问,忽见到了个意想不到的伙伴:“蓝兔,你怎么到这边来了?对了,我不在你们身边的日子里,百草谷那边的情况如何?”

不料这位对此情此景一脸迷茫的蓝衣女剑客比他更为惊讶:“虹猫……你、你不是应该在竹林居和达达与跳跳在一起吗!?”

百草谷,竹林居。

“这枚棋子脏了,你看需要清洗一下吗?”黑小虎把贴着手心的两枚白棋举到跳跳面前。

跳跳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两三步,右手挠了挠脖颈左侧,懒懒地抬眼去瞅:“啊?哪儿脏了?”

说时迟那时快,黑小虎反手扣子,指尖发力,两颗棋子径直打向跳跳的定身穴位。跳跳早有预料,左脚猛地蹬地,退步矮身,右手顺势从脖颈旁摸上剑柄,青光出鞘险之又险地将白棋击作四半——棋沿着他的脸颊,呼啸而过。

“果然,他让你知道了。”黑小虎从怀中一寸寸抽出了他的洞箫,“他不愧是百草谷主,你也不愧是在父王手下当了整整五年细作的护法,不过你即使知道了……也于事无补。”

黑小虎竖箫于唇,空灵的曲调诡谲而沉重,自小小的圆洞中如雾散出,恍若是从深渊传来的靡靡之音,跳跳正迷茫着,陡然感受到快速却无力的脚步运着罗烟步法逼近。

罗烟步法,是马三娘的轻功。

评论
热度(22)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