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居嫏嬛书红尘,
可怜身是墨中人。

 

【黑蓝】问鼎天下157-情若连环恨如水

【雪夜紫霄-目录一览】

*改编虹七、虹木、虹明和虹剑四部作品。

*主CP:黑蓝、虹她

*副CP:跳莎、奔紫、逗灵、达夫、将雪等

题记:

剑指江湖,问苍生正邪何判;

称霸武林,问人生情归何处。


第叁卷:称霸武林

第拾伍章:情若连环恨如水1

坐在狱内胡床上的蓝兔等从晦暗的密道中露头的虹猫走到亮处,甫传音道:“冥教教主与‘索生门主’皆‘重伤’,‘冰魄剑主’被软禁于天狼门;冥教和索生门‘正式决裂’,七剑和冥教‘半决裂’——局已布好,现在就看对方上不上当了。”

虹猫扫了眼蓝兔所在之地,这里虽然环境相当一般,但比别的的牢房要干净舒适得多,他向牢前弟子出示手中的“黑虎令”,淡淡吩咐道:“把牢门打开,本剑主有话要同岚说,你们下去。”

两个弟子眼中显出为难之色,右边的弟子上前一步,弯腰拱手道:“按理说来,持黑虎令者如教主亲临,属下当谨遵黑虎令,然我堂堂主有令在先,属下不敢轻易擅离职守,不知长虹剑主能否允属下退离一丈戍守?”

“冥教不愧执江湖牛耳,规矩可真不小。”虹猫又刺了一句,摆摆手教开启牢门的两弟子避开,步入牢中。

蓝兔根据虹猫来的方向,明白虹猫是从教中鲜为人知的密道来的,换言之他和黑小虎应该已经商量好了。

果不其然,虹猫挥退两位弟子后,眼中带了丝笑意,点头传音道:“诚如你所言,黑小虎让我告诉你,目前他已探过君瑾和牛旋风,他们都与天狼门之事无涉,你这边轮换执勤的弟子也都是君侧堂和旋勇堂里的人,大体可以信任。”

蓝兔美眸一闪,静待下文。

如她所料,虹猫顿了顿,肃然道:“阿木看不出有二心,但以他的心性,木挚堂中的细作大概是冥教中最多的;空曜寡言持重,黑小虎尚未摸透他的底,更兼他手握虎字营重兵……我估计还有些旁的缘由,总之黑小虎暂时不能完全信赖木挚堂和虎字营。”

虹猫话说得囫囵,蓝兔心底却如明镜般亮堂:黑小虎真正心存芥蒂的是雪岚离救阿木的施恩俟报,和雪岚离昔年曾带过虎字营一段时日导致她对虎字营非同寻常的了解。

“势力纷华,不近者为洁,近而不染者尤洁;智械机巧,不知者为高,知而不用者尤高2。”蓝兔坐在胡床上,无意识地拨弄着雪岚离的紫色香囊,“虹猫,可惜我现在帮不上你们太多忙,不过你们务必多叫些人,尽快结束这一切,我有点……害怕。”

虹猫隔着帷帽,看不清蓝兔的容颜,但他听出了她未现惶恐,惟含悲悯的口吻。

她没有怕黑小虎将计就计试探了除自己之外的所有人,她没有怕他们沾染了洗不掉的势力纷华和忘不掉的智械机巧,他知道她在怕什么——面具戴得久了,便再摘不下;谎言说得多了,会变成真相。

“你宽心养胎,不要忧虑任何事,不是说好花朝节我和岚一同过来赏花吗。”虹猫安慰地拍了拍蓝兔的肩膀,“我和黑小虎都认为主查术族为佳,我盘算着带上跳跳和莎丽去术族作客,明里请术族族长协助我们寻觅天狼门二当家,暗中找一找线索,你觉得如何?”

“跳跳和莎丽都是机智谨慎的人,但若让他们跟你明着去拜访术族,我反而感到不妥;依我看,你该去请逗逗和术灵儿帮忙,再让小七传书跳跳与莎丽暗中相随。这样一则可以安术灵儿的心,让她误以为我们没有怀疑术族;二则倘此事真是术族所谋,你可以借逗逗之手牵制住术灵儿,令跳跳和莎丽放胆调查术灵儿没带你去的地方。”蓝兔松开香囊,垂下的眼睑遮住瞳仁中射出的精光,“至于猪无戒和寒气针等线索,留守的七剑会追查到底;此外,各大帮派间的关系,我亦会尽力斡旋。”

蓝兔藏在皂纱后的眼睛盯着面前一愣的俊颜,心里荡出个发苦的涟漪:虹猫,你还记得五年前那个磊落坦荡、刚正无私的你吗?虹猫,五年前的你绝不会心有定计,却隐瞒着来旁敲侧击我的态度;五年前的我也绝不会心照不宣,却遮掩着来拐弯抹角让你放心。

虹猫,听听你我的声音,流畅得没有一丝停顿;虹猫,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是不是——怕得太晚了?

“对方执白先行,已成大龙,我们虽尽力补救……胜算仍不及五五之数。”虹猫走近两步,开口,蓝兔却陡然怔住,因为她看清了他脸上无意粉饰的疲惫,“蓝兔,你知道吗,我也有些害怕,我怕这局棋的结果不仅有你死我活,还有你我所熟悉的——两败俱伤。”

荆州,南郡公邸,归心殿,夜。

刘敬宣赶赴桓玄府邸呈上自家父亲刘牢之降书的当晚,桓玄按照酆蜧的提议为这位质子举办了丰盛的酒宴。席间,宾主祝酒畅饮,觥筹交错,生生把一场鸿门宴喝成了新亭会3。宴后,桓玄意犹未尽,揽着刘敬宣不放,带这位相见恨晚的朋友参观他收藏的古玩字画,时近三更仍然不寝。

主公和主宾开心了,却苦了在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亲信,他们翘首,将目光投向坐在主席右侧摩挲着描红漆盏的酆蜧。

酆蜧眉尾一挑,优雅地撂下酒盏,他起身揖手,笑道:“诸位大人俱是王佐之才,倘久留南郡公邸,于公不利案牍,于私有损康健,隶在此斗胆恳请大人们早些回去安置,如殿下怪罪,隶一力承担。”

于是迎来送往,又是一番热闹,待得人走干净,酆蜧却发现有个人赖在原地,脸上写满了不高兴,毫无告辞之意——

顾恺之。

酆蜧对这个初见便拿眼睛瞪自己的、无论何时皆显得年轻而有活力的人记忆犹新,此时看顾恺之的模样,他认为对方十有八九是又打翻陈年老醋了。

“惊鸿,你就不生气吗?”见酆蜧走来,顾恺之闷闷地问道。

酆蜧脸上的笑不自然地一僵,忽然察觉顾恺之很可能误会了什么。

“殿下的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隶以为长康该当对此心中有数。”酆蜧坐下,为顾恺之斟满酒盏。

顾恺之横了酆蜧一眼,把酒灌入喉咙,哼道:“那今天这阵仗又算什么?”

酆蜧不答,反问道:“长康觉得这阵仗是什么?”

“往昔曹孟德挟天子以令诸侯,刘玄德势单力薄遂行韬光养晦之计,一日孟德邀玄德煮酒对饮,曰‘今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本初之徒,不足数也4’——俾孟德换敬道,以刘玄德易刘敬宣,复更袁绍袁本初为司马元显,这不就是今天的阵仗?”

顾恺之丢下酒盏,酆蜧好脾气地又给他倒了一盏,摇头道:“非也,非也,长康呵,你着相了。”

“愿闻高论。”顾恺之乜着酆蜧道,“惊鸿倘能说服我,我自罚三盏!”

“依隶之愚见,今晚殿下无非是赏他刘敬宣……”酆蜧俯首在顾恺之耳根,低语道,“一碗断头酒罢了。”

顾恺之被吓了一跳,他惊慌地远离酆蜧,瞧了瞧里间又窥了窥酆蜧带着缕杀气的脸色,意识到酆蜧没开玩笑,急忙悄声道:“这可使不得!惊鸿,你要好生劝劝敬道,刘牢之是寒门名将,又率军投降,如果敬道已决定受降却出尔反尔,敬道不仅会失去人心,还会激起刘牢之兵变的!”

看着瞬间忘记妒忌刘敬宣、一门心思想着不让桓玄行差踏错的顾恺之,酆蜧安慰性地拍了拍顾恺之的肩膀,答道:“有隶在,刘牢之即使兵变也不可能成功,就像殿下不可能把别人放在心里一样。”

“惊鸿,你别哄我,我知道你在帮敬道做什么,一旦你们成功,整个天下都是他的,”顾恺之微赧,话说一半神情却黯淡下来,他从衣襟里摸出块汗巾,又从汗巾中抽出片破败不堪的柳叶,痴痴地望着,声音也愈来愈低,“他又怎么可能不把别人……把别人……”

酆蜧见状,明眸突然变得阴晦,他不由按住顾恺之的肩头,再次凑近对方,脸庞上露出一抹奇异的笑意,耳语道:“长康,你太悲观了,不会有那一天的,不会……有那一天的。”

【注:1章名化用苏轼的《沁园春·情若连环》:“情若连环,恨如流水,甚时是休”;2借句洪应明收集编著的《菜根谭》;3新亭会:西晋末年,北方大片土地落入胡人之手,北方士家大族纷纷举家南渡,虽一时安定下来却经常心怀故国,时名士王导在新亭酒会上慷慨陈词,打消了众士人的萎靡颓废之态,后众士人戮力团结建立东晋政权;4借句《三国志·蜀书·先主传》。】


评论(2)
热度(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