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居嫏嬛书红尘,
可怜身是墨中人。

 

【黑蓝】问鼎天下105-道由云尽荡天池

【雪夜紫霄-目录一览】

*改编虹七、虹木、虹明和虹剑四部作品。

*主CP:黑蓝、虹她

*副CP:跳莎、奔紫、逗灵、达夫、将雪等

题记:

剑指江湖,问苍生正邪何判;

称霸武林,问人生情归何处。


第贰卷:剑指江湖

第贰拾伍章:道由云尽荡天池1

“……不超过两次,再多就危险了。”

虹猫远远听见莫将的声音,走近笑问道:“什么两次?”

“……我们仔细讨论过,他说用暗影吸纳黑龙剑的邪气并没有关系,只要在吸纳完毕后立刻把暗影置入炼阵,再请麒麟、獬豸、白泽、貔貅和鸑鷟五大神兽入阵按五行方位站,就能炼化暗影中的大部分邪煞;不过为了保护剑身不损,需要分两次进行,再多恐暗影剑就保不住了。”岚离平静地解释道。

莫将目瞪口呆地望着岚离若无其事地漫天扯谎,他刚才分明在劝她“为保神智清明,你全力催动暗影最好不超过两次,再多就危险了”,又怎么变成——他看着把目光转向他的虹猫,突然领悟了岚离往他肚子里放蜈蚣蛊的意义所在。

“是这样的吗,莫师傅?”

莫将点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可不擅长撒谎这种事。

三人一面闲谈一面沿着石路向上走,岚离在这期间不动声色地跟莫将完成了和暗影有关的“串供”,忽而她腰间的紫色香囊发出一圈彩光,她神色微动,停了下来,对虹猫说道:“苗疆出了点事。”

“你要回苗疆?也好,那地方岔路繁多,说不准反倒安全些。”见岚离默认,虹猫回道,“你问莫师傅前段日子在天目山险些控制不住暗影的事了吗?”

岚离答道:“问了,莫将说大体是黑龙出世煞气骤增的缘故,今后躲着点就是了。”

更主要的原因难道不是你把自家灵魂献祭给了暗影才控制不住杀意的吗,虽说不献祭现在能不能保持清醒都是两说之事,这种事哪里是想躲就能躲得开的……莫将想到这,不禁打了个寒噤。

虹猫闻言顿了几息,传音道:“穆鸷和黑小虎谈及了你父亲的事,你愿不愿意——”

“阿岚愿不愿意——把阿岚瞒着你们的事如实相告来换取穆鸷的三个问题?你觉得阿岚愿不愿意呢,虹猫?”岚离也用上了传音,她狡猾地笑了,“你顺便转告黑小虎,他不必忧心旋勇堂主,阿岚会替他去冀州天目山看看的……以索生门主的身份。”

她怎么会清楚这些,是蛊虫,还是内应!?

“你是如何……”虹猫大吃一惊,连传音都忘了,却教莫将回过神来,他看到虹猫微张的嘴,余光瞥到白衣女子旋身而去,她脸上的表情数变,莫可名状,待他想细看时,仅剩她未曾染血的背影。

莫将无辜地回头,虹猫正望着他,这位白衣剑客笑意暖人,眼神却微冷:“莫师傅,你们方才到底聊了些什么?”

莫将张了张口,顿觉腹内一疼,颤巍巍往外飘出了一个名字:“池……池仲鱼2。”

“罢了,怪我来得太晚。”虹猫收笑太息,不再逼问,转而道,“随我去黑冥殿吧,我和教主有些往事想要问你。”

同日,一只乌鹊落脚于云顶山索生门,绯袍女子芸珏展开书信,唯现两字,一笔一划写得极为刚劲,力透纸背,似乎有谁以笔为剑,毫不动摇地横剑向天,仰天长啸——

那两个字是:索生。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吗……”

绯袍女子毁去信纸,眸中光彩点点散尽。

扬州,建康,某民居。

雪儿坐在里屋,摆弄着两枚佩饰,一枚是丹色的流云琥珀佩,另一枚则是坠在雪鸮羽昆山玉扇末端的碧色流云翡翠佩;它们的纹样一凸一凹,彼此完美地鑲嵌在一起,原是一块精雕细琢的玉珏。

是谁将这玉珏拆开来交给她的,又是谁在她害怕时抱住她安慰她的……她脑海里回映出一些零散破碎的片段,忽觉一阵头痛,那突如其来的疼痛好比虫蚁啃噬,又似骨骼弯折,撕扯着她的灵魂,教她发狂!

雪儿骇了一跳,强迫自己不要继续想下去,痛感便渐渐消退了。

“雪儿?”

听见穆鸷唤她,雪儿匆匆把玉珏塞入袖袋,理理衣服走到外间,给穆鸷行礼道:“爹爹。”

“在屋子里捣鼓什么呢,叮叮咣咣地响。”穆鸷问道。

雪儿听得此问方觉额上一阵发疼,她揉了揉脑袋,直觉此事不宜原原本本地向父亲汇报,遂含混地说道:“雪儿小憩俄顷,醒来无意撞到了;对了,爹爹和那黑小虎一战,可是赢了?”

穆鸷闻言诡异一笑,摇头道:“称不上赢,没料到小娃儿护着麒麟不和为父硬拼,发动了一个大阵,那阵也不知是何时布好的,从未听说过,却挡下了黑龙之威。”

雪儿奇道:“爹爹一向运筹帷幄,这次怎的没想到黑小虎要保护麒麟?”

“……为父老了,不中用啦,雪儿可不要嫌弃为父啊。”穆鸷一怔,随即泰然自若地转开了话题,“出来时日不短,也该回去了,雪儿和为父一并回天目山吧。”

“爹,雪儿……雪儿想继续追杀莫将。”雪儿一反常态地否决了穆鸷的建议。

穆鸷默默盯了雪儿半晌,说道:“……便依雪儿罢,那为父回去了,雪儿什么时候想为父,回灵山门总舵就是了。”

吐谷浑,雪岛之西,天池。

“马姊姊,阿木现在都不敢相信师父……师父他竟先阿木而去,他明明说过他不会出事的。”阿木揪紧眉头,耷拉着两条眉梢,恹恹跟在马三娘身后。

“阿木的师父是被冥教害死的!”马三娘自然不晓得无相还教阿木挖过冰墓这件事,她需要做的是让阿木把无相之死和黑小虎扯上关系,这对她而言并不难,反而是驾轻就熟,毕竟她在冥教卧底的那些年顺手做了不少类似的事情,借着当年雪痕堂主的冥教第二代杀神之名为她自己和灵山门铲除了不少异己,“我来是为了告诉雪岛上人,阿木的娘没有死,而是被冥教关押了起来,可惜我到得太迟,上人他……唉!”

“阿木按马姊姊所说取得四大神兽的内丹,就可以让自己的功力与冥教教主相抗,进而能向他讨回阿木的娘并让那个牛旋风偿师父一命,对吗?”

阿木心念至纯,更兼从未有人欺瞒过他,凡事不问缘由遽天真地信了。马三娘深知阿木秉性,故而连谎话都没有用心编造,她明白,握住阿木的娘和师父这两个人,便等同于拿捏住了阿木。

其实她总恍惚觉得阿木是她的孩子,阿木是被娘在襁褓时遗弃的孤儿,年岁也对得上,其额前龙纹的痕迹和她孩子额上一点漆黑的位置竟亦在一处,但阿木身上不仅没有长命锁,左臂也没有她孩子该有的黑色蛇形胎记,更何况她的孩子……恐怕早已夭折。

“对,阿木取得了四神兽的内丹,就一定能为师父报仇并寻回阿木的娘。”马三娘拍了拍阿木的肩膀,带着他又翻过一个小雪山。

四面瑞雪环合,群峰绵延,拥着中心的一池湖水;那湖上没有烟波浩渺,湖面没有涟漪荡漾,沉沉如碧玉凝镜,卧祥云映青冥,端的是水天一色,教人心旷神怡。

“哇——”

阿木孩子心性,虽常年居于雪岛却也没有见过天池,此时骤然见了如斯胜境惊叹不止,运起轻功往那湖水旁掠去。

马三娘知道这是什么地界,瞅着阿木靠近天池眸光微利,果不其然,她感到脚下轻轻一震,那无波无澜的水面乍然潋滟起来,打着旋儿往外喷出一道高逾一丈的水柱;水柱按粗细分作三层,最下一层粗逾七尺,中间一层约莫五尺,最上一层细近三尺。

洁白的水沫不断翻滚着的水柱顶端,一只奇异的神兽正俯视着他们。

这神兽背生双翼,身披月白羽,狐首豹身,鹿腿马尾,它巴掌大的脸上,一对极黑却极亮的眸子几可夺日曜月华——角指九天识鬼神,蹄踏四海辨爱恨,正是神兽白泽。

“汝痴,”白泽对阿木说罢,明目扫过马三娘,“汝贪。”

阿木被说是“痴”并无怒色,只睁大眼睛问:“你为什么说阿木‘痴’呢?”

“阿木,那是‘白泽’,四神兽之一!”马三娘唯恐这只会讲人言又达万物之情的白泽把她的阴谋泄露出来,催促阿木道,“快按我教你的做。”

阿木点点头:“阿木听马姊姊的。”

语毕,阿木阖目运功,周身邪煞大作,眉心竖起一道萦绕着黑气的龙纹。

“至邪之体,黑龙之元……”白泽先是一讶,随即怒道,“妄想!”

白泽单蹄一踏,凌空跃起,其下水柱分作两股,一左一右袭向马三娘和阿木,而后白泽落至湖面,四蹄并跺,天池登时如滚开的沸水般冒出一个个大泡,紧接着从中腾出八八六十四道极细却极快的水箭破空而至。

马三娘动了,她抽出金蛇剑,一剑弹开袭向她的水柱,再以身翼蔽阿木,凭借深厚的武道修为直接撞散攻击阿木的水柱,然后她连舞长剑,用出“金蛇乱舞”,金色的剑花飘忽,拼尽全力挡下了那些水箭。

阿木丝毫不为白泽的攻击所扰,他凝意于额,那条龙纹黑气暴涨,径直打到白泽头上。

“果乃至邪之体!你既束发,为什么没有夭折……”白泽慌乱之中几欲逃走,却觉它的内丹不可阻挡地为那龙纹所吸,差点从它口中飞出。白泽惊怒交加,厉声嘶吼,再不压制它的力量,整池湖水波澜大兴,逆拔入天,好似飞湍瀑流般直扑而下。

金蛇剑金光一收,炸开叠叠紫意,凌空接下白泽的垂死反攻。

阿木再提体内煞气,但闻龙吟响起,一条黑蛟虚影腾身射出,探爪向白泽脖颈抓去。

白泽闷哼一声,不由自主地张口,一颗水蓝色径长半寸的内丹闪耀着烁烁光华从白泽嘴里飘出,不可阻挡地靠近龙纹,终在一片黑光中消失不见。

马三娘的神情有些木然,她一招“仙人指路”将水瀑拍回天池,剑指捋过金蛇剑脊,低语道:“紫云剑法第七招……没想到竟然还记得。”

“手……”

俶尔,阿木惨呼,马三娘收剑,匆匆回眸,发现阿木攥着自家左手手腕,卧倒在地疼得直叫唤,她正待询问,阿木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单足踏地栽下雪山,眨眼不见踪影。马三娘大为讶异,却不知其由,当下也不管软倒的白泽,运起罗烟步法仓促追去。

待他们离开,一个身穿玫紫色广袖衫、腰插玉笛的少年探头探脑地走了出来,他圆睁一双鹿眼,有些同情和为难地摸了摸动弹不得的白泽,从怀中取出早先备好的笔纸,匆匆写出数十个字,唤来黑鹰带走书信。

【注:1章名化用刘慎虚的《阙题》:“道由白云尽”;2此典为“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旧说“池仲鱼,人姓字也,居宋城门,城门失火,延及其家,仲鱼烧死”,新说“宋城门失火,人汲取池中水,以沃灌之,池中空竭,鱼悉露死,喻恶之滋,并伤良瑾也”,此取旧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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